蘇瑞一直在醫院外面等著,等著許少白從手術室里出來。
蘇媽媽倒是沒出什麼事,雖然腦部受到了撞擊,好在不重,沒留下什麼後遺癥。
樂樂的情況也已經穩定了下來,手術約到了後天,這兩天時間里,先做一些前期準備。
心髒的捐贈方也確定了,那是一個前不久因為從樓上摔下來、造成腦死亡的兒童。蘇瑞當時在院方的安排下,與那個小孩的家長見過面,希望他們可以捐出心髒。不過,那時的小孩家長斷然拒絕了她的請求。
蘇瑞也能理解他們的想法︰孩子都沒了,如果心髒再給別人,對于他的父母,情何以堪。
蘇瑞沒想去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人與人之間的羈絆與執著,有時毫無道理可講。
不知為何,他們竟然改變主意了。
「听說是你朋友給了他們一大筆錢。」顯然看出了蘇瑞的疑慮,在旁邊說明手術要點的護士小聲地告訴她。
蘇瑞听到這番話,已經不再驚奇了。
許少白並沒有久留,他說話一向言簡意賅,簡單地交代著這幾日的注意事項,便匆匆離開了。听說他今天還要趕往其他地方,有一個重要的講座。
蘇瑞送走了許少白。母親和樂樂都在高級病房里休息,並且有專業的看護在照顧他們,相比之下,她倒顯得無足輕重了。
蘇瑞精疲力竭,等一切塵埃落定後,她抬頭看了看大廳的時鐘。
時鐘指向六點半,從她接到電話趕過來,已經過了六個多小時了。
蘇瑞突然想起斯冠群對她說的話︰他十點便會離開旅館。
如果她不在十點前將錢還給他,他們之間,就會成為一種心照不宣的關系。這是成人世界的法則。
這世上,並沒有白吃的午餐。
可是,需要多少錢呢?蘇瑞簡直不敢去想,稍微計算一下,至少也要一百萬吧,對,她起碼要還給他一百萬。其實一百萬是不夠的,他給那位捐助者的錢只怕也是一個天文數字。
——一個足以讓父母親手葬掉對亡子思念的數字。
不過,算了吧,就當成一百萬吧,她不是計較固執的人,也不想在這方面逞強。對斯冠群而言,她就是弱者。
既是弱者,那只要傾盡全力,就不算丟臉。
蘇瑞站了起來。
她將電話號碼留給醫院的看護,終于離開。
晚上十點前,一百萬。
這似乎是不可能完成之任務,不過,總能想到辦法的……蘇瑞在醫院門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終于定下心,大步向中心醫院後面的永安街走了去。
那是一條保留了明清建築風格的古街,街道兩側的建築,也不約而同地延續了明清的風格。譬如銀行會做成古時銀號的樣子,有高高的、褐色實木櫃台。藥店、商店,飯館,皆是古色古香。
很多風格獨特的小飯館,甚至比高級會所還熱門,需要提前幾個月才能定到位置。
其中,還有一些很古老很古老的行業。
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