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蘇瑞的要求,莫梵亞先是一愣。他抬起頭,看了看正在套房的客廳倒酒的蕭蕭,轉身,信步走到了陽台外。
「把電話給他吧。」莫梵亞道。
他答應了。
雖然覺得這個要求很無稽,甚至在蘇瑞提起那個孩子以及孩子的爸爸時,莫梵亞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體內冒出來的莫名怒火,可是,他無法去拒絕蘇瑞的請求。她的聲音很嘶啞,比起平時的強硬與刻意疏遠,此時的蘇瑞,似乎更無助更脆弱。
這讓莫梵亞覺得陌生,心口竟然莫名地澀痛了一下。
那就幫這個忙吧,幫完這個忙後,他也要徹底地甩開與蘇瑞之間的往事,將五年前的那一晚,徹底地拋之腦後。
他到底還在對這個女人期待什麼呢?
五年前,她可以為了錢去酒吧賣-笑,五年後,她可以在醉醺醺的時候,隨便找個男人一-夜-情,對這樣的女人,他到底有什麼可牽腸掛肚的!
可是……慢著……牽腸掛肚?
莫梵亞悚然一驚,自己都被這個詞給嚇住了。可是轉念,卻只覺得滿心嘲諷。
現在,他還要為她去哄一個不知道是誰的孩子。就算她曾對他意義不同,卻也是,他的一個臆想罷了。
他不會,絕對不會,喜歡這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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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瑞走進病房,將手機交給了樂樂,她微笑著,聲音溫柔得能滲出水來,以至于讓人听著莫名地哀傷。
「樂樂,是爸爸哦。」
樂樂先是一愣,然後很開心地將話筒接了過去,「爸爸?!」
電話那頭的莫梵亞,也在同時愣了愣。
剛才的焦躁,也在那聲柔女敕的童音里,消弭無形。
他心底莫名地軟了軟,好像一失足,踩進了松軟的流沙里。
「是樂樂嗎?」
剛才蘇瑞已經將孩子的名字告訴了他。
「真的是爸爸?」樂樂終于肯定了他的身份,情緒也忍不住激動起來。
莫梵亞有點無措,他沒有當爸爸的經歷,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應對一名欣喜中的孩子。
「爸爸,你在哪里。怎麼一直不回來看我和媽媽,媽媽一個人很辛苦的,還有我的同學,總是說我是個沒爸爸的小孩,我知道我是有爸爸的。」樂樂一股腦地說了一堆話,莫梵亞只听到那個好听的、稚女敕的童音,宛如錘子一般,一下一下敲在他的心髒上。他沒有一點不耐煩,只是很耐心地听著,到最後,他甚至有一個沖動,想去安慰那個孩子,想告訴他,其實爸爸一直都在。
莫梵亞幾乎有點埋怨蘇瑞了。
當初隨便和人生孩子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孩子的處境?
「爸爸,明天我做手術,護士姐姐說,我可能會死的。我很害怕,爸爸會來麼?」到最後,樂樂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