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瑞已經放在車門上的手硬生生地頓在了原地。
該怎麼才能再愛一個人,就像曾經愛著莫梵亞一樣?
這個問題,蘇瑞自己何嘗沒有考慮過。
她曾不止一次地想過,或者,再去愛另外一個人,與另外一個人相親相愛,共同組建家庭,然後幸福美滿地過一輩子。
可是愛一個人,原來也是一件身不由己的事情。不能預測,不可強迫,它仿佛一種不可再生的能量,你曾為了一個人傾盡所有,那就沒有多少剩下留給下一個人了。
在這幾年里,蘇瑞並不是沒有人追,其中更不乏條件還不錯的對象,她也想過勉強自己去接受對方,可是不行,總是不行,心是一泓死水。任憑周遭的人行雲流水,它不曾泛起半點漣漪。
她不能騙別人,更不屑于騙自己。終其一生,也許她都要愛著那個男人,那個也許連她的存在本身都覺得模糊的男人。
現在,斯冠群重新問起這個問題,蘇瑞只覺得淒惶,手足突然變涼,她無法回答,也無從回答。
她不想當第三者,蘇瑞同樣想從這場愛戀里解月兌。可是,她又能怎麼辦?
那個人就在那里,樂樂越來越清晰的臉,總是提醒著她,那個人,正和她呼吸著同樣的空氣。
「蘇瑞。」斯冠群深邃地看著僵硬的蘇瑞,伸出手,扳過她的肩膀,讓她重新面向著自己,「給自己一個機會。」
蘇瑞低下頭,想輕松地笑笑,然後用一句,「我一直在給自己機會啊」之類的話,將這讓人窒息的問題打發過去,可是,話到嘴邊,卻又終究做不到輕松。
「我也想給自己機會。」她抬起頭,苦笑道︰「可是……辦不到。」
她曾不止一次對自己說,要將莫梵亞那個大笨蛋徹底地踹出自己的生活,可是,辦不到,距離,時間,一切的一切,都不能讓它消弭分毫。
她該怎麼才能放過自己,誰又有能力讓她刑滿釋放?
斯冠群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莫名地一緊,蘇瑞正在驚疑,他直接傾過身,另一只手繞到了蘇瑞的腰上,略微用力,蘇瑞已經被他壓在了後車座那長長的真品沙發上。
她下意識地想推開他站起來,可是手放抬起,又溫順地放了回去。
他終于決定要她了嗎?
蘇瑞心底有一聲認命的嘆息,沒有悲喜,她幾乎是麻木的,麻木地去應承他的索取。這是他應得的東西。
她與斯冠群之間,豈非根本就是一場交易?
他為她做了那麼多事情,不就是為了得到她嗎?
可是,斯冠群並沒有如她預料的那樣,去解開她的衣服,或者直接侵-犯她。
他的手撐在她的左右,身體壓得很近,但並不接觸。他在上方俯視著她,宛如一個君臨的王者,從容,淡然,又帶著隱秘的慈悲。
蘇瑞怔怔地躺在他的身下,看著那雙近在咫尺的臉,那雙深不可測的眼,她動彈不得。
並不算太狹窄的車廂內,游離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