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又有好幾台警車呼嘯而過,我和老六兩個,一個背著個大琴箱,一個光著上身,只穿了條褲子,連褲鏈也拉壞了,只好用書包遮擋著。兩人灰頭灰臉,象乞丐一樣,鬼鬼祟祟在路上走著,看到我瑟宿的可憐相,老六也忍不住笑了,月兌了件外衣讓我披著。那夜,風不大,感覺卻很冷。
沿途見到警車,我倆還要往樹影里躲,狼狽不堪。穿過橫街窄巷,沖過好幾條馬路,最終到達一條小路才敢截車,等了半天才看到過兩輛,眼看要停了,出租車司機看到我倆那寒酸相,油門一加,跑沒影了,氣得我直罵街。還好,最後截了輛摩的,給了三十元,才肯載我們一程,那司機拿著我給的大團結,一張一張對著街燈驗了老半天,生怕那是偽鈔。還好,最終把我倆送到老六家附近。
我和老六還真不敢讓那司機知道我們的住處,以免警方今後調查,等他走遠了,才穿過幾條小巷,回到老六家,一看鐘,已經三點多。
我倆洗了個暖烘烘的熱水澡,躺在床上,終于舒緩一口氣,但這夜,我躺在老七的床上,反來復去就是難以入眠,今天晚上的一幕一幕重現眼前,充滿危機,充滿疑團。那邊床上的老六,同樣是輾轉反側,我倆干脆坐起來,不睡了,點了根煙,討論今晚發生的一切。
那晚我和老六聊了個通宵,達成一致共識,並確定今後要注意的事項︰
第一, 無論我倆怎樣逃避,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這晚,我倆「消滅」了一個人,而這個人,是我倆曾經的朋友︰小飛。
第二, 歐老板讓我倆執行任務前,應該事先就知道目標人物的身份,他的目的顯然是殺人滅口。而那個打開窗戶的長者,應該是歐老板買通的人,甚至可能就是歐老板的人,是臥底。
第三, 銬小飛的單位,極有可能是警方或Dang政機關,或許他們逮住小飛,想從他身上套取一些歐老板的犯罪證據,但卻讓歐老板知曉,從而走出殺人滅口這一步棋。
第四, 那些警察不一定是沖著我們而來,他們的目標,應該是樓上開槍的人,至于那個警員質問我的老婆為什麼不出來,並不表示他懷疑我,那只是警察套口風的一種手法。老六認為,從那房間的家居判斷,那個何先生應是獨居的,可能還未婚,如果當時我隨便編一個什麼理由,說老婆不在家的話,那可就捅出大漏子了。老六還說,現在的警察狡滑著呢,即使從你的口風中听出有漏洞,表面上也不會表現出來,而是打你一個措手不及,所以,當時他已做好隨時開槍的準備。我回想起當時的情形,的確如老六所說,真的相當凶險。
第五, 警察可能接到報案或線索,那幢大樓有可疑的人,而可疑人物又正好是警方正在搜索的重大犯罪份子,所以警方才大動干戈。但可能線索並不具體,警方也沒有把握被搜索的人是否就在大樓內,所以續戶核查身份。看來,我和老六是剛巧撞到槍口上。幸好,我是有名的福將,好幾次都是逢凶化吉,有驚無險。老六也笑著承認,這正是推薦我和他共同執行這次任務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