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時候,夜空開始璀璨,星月齊輝,美麗至極,此時,若是上演一出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那當是美好的無以倫比。
有美景,有佳人,看美景,擁佳人,嫣然耳語,輕然笑,一副月下的甜蜜便就這麼流露了出來,不知羨煞了多少旁人。
遙首一望,沐閣就在伊一方。
整座閣子,紅光一二點,望他處,則是全部淪為了黑夜的禁臠,沒有一絲光亮,那是完全的黑,完全的夜。
木欄之外,有紅光戚微,雖然不是那麼的明亮,但是,卻也足夠將站在這里的一行人的樣子給照個清清楚楚。
東方暮。雖然,幾經遲疑,但是,還是折而復返。
東方弦。
古墨在第一時間趕回了東院,女人們在這個時辰還往著沐閣走去,他當然不會認為這是女人們單純的好心去看望那閣子里的主子,無事不登門,登門非好事,更何況,那主子已經明言無論什麼事都不用去找她了。
女人們是忘記了,還是,刻意的忘記了。
不過,明確一點的是,無論是哪一種,都將是一件徹徹底底的壞事。只是,讓古墨沒想到的是,他的主子東方弦會過來!
胸口那劍差點刺到要害,太醫千叮囑,萬叮嚀不可隨意亂動,當靜心調養,可是,再大的事看來都大不過那主的事。古墨的目光從旁邊坐在竹木椅上的東方弦身上掠過,而後,落到了東方暮的身上。
這是另一個他沒想到的事。
東方暮的神態沒有產生一絲異樣,坦然地受著古墨的眼神,若說變化,當是東方弦與他見面時,各自對上時的那一眼。
冷眸微微眯起,東方弦眉上輕皺,聲音依然唯冷冰冰一個調,「這麼晚了,三哥還沒走嗎?難道是走錯方向了不成?」
話里沒有平和,只有明嘲。
東方暮對沐雲妍動了心思的事,听到的時候,是讓他吃驚不少,可是,他的心里卻是一點也不舒服,即使,一直以來從來都是毫不在意的。隱隱的沉悶感壓的胸口,讓那道傷口似乎更加疼了。
心疼,還是傷疼,竟是讓他有些分辨不出來了。
能放手嗎?
他,不知道!
若說,東方暮的在場讓東方弦吃愣,同樣的,東方弦的到來也讓東方暮幾分驚訝,明明是無所謂的態度,此刻,竟然帶著傷親自過來,東方暮忽然對東方弦的心思有些吃不準了,而他能想到的原因,只有沐雲妍身上的病,以此的生死大亂。
「這事以後再說,我們還是先進去,晚了,可指不定又會發生什麼大事了。」東方弦那問,顯然的明知故問,東方暮則四兩撥千斤,淡淡地挑了過去,說完,他就要作勢推開木欄走進去。
「王爺,不可!」
千鈞之際,一聲驚呼乍響,緊隨著古墨的身影,一只長臂頓時橫在了東方暮的身前。速度之快,迅速飛掠起夜風襲襲。
被橫生攔下,東方暮自然很是不悅,周身的氣息猛然黑沉了下來。古墨見罷,不等東方暮喝語,很快又說道︰「這樣貿然進去,會直接遭到王妃養的那群狼狗襲擊的。」
一口氣說完,古墨的表情很嚴肅,若不是之前跟著嚴祿一起過來的話,他也會這樣毫不猶豫地推進去,可是,有了之前的見識,他只能暗嘆那主是夠狠了點。不讓人隨便進來也就算了,可是,至于放狗這麼狠麼!
「王爺,借過。」
古墨側過東方暮,伸手拉向一側紅繩,然後,拽著手心里,來回搖晃了幾下。下一時間,一串清脆鈴聲便從閣樓的幽幽那方傳了出來,寂靜的夜色中,完全沒有任何的阻礙。
「拉了這條紅繩,另一頭系著的鈴鐺便會響起來,然後,就會有人出來接應我們。」古墨指著紅繩,對著不明的眾人解釋道。
「听嚴祿說,王妃大約養了二十多條的狼狗,對于突然進入閣里的人,那些狼狗們就會立馬撲上來。以前,這樣的事時常發生,據說,也死過不少人,但,更多的都是受了重傷。」半身不遂。
古墨暗自加了一句。
幸好,那個時候,他多問了幾句。
而被東方暮追著的時候,他也是領教了那些狼狗們的厲害了。若不是他們兩個人的身手頗還了得,恐怕,也要落得跟前人一樣的下場。他是斷不會指望那主會突然一個起意,心地善良,然後,喚回她的狗崽子們。
「白天的時候,王妃會挑幾只比較‘溫順’的隨意讓它們行走,其他的,則是都關到了專門的後院,而到了晚上,王妃便會將它們全部放出來。」
那溫順二字,沒人會听的出溫順的本意,就連說出這二字的古墨也覺得說出這樣的話本就是對這兩個字的一種侮辱。
溫順?
就憑那個時候的凶猛銳氣,他就看不出這溫順到底擺哪兒了!
「想要進去只有三個方法,第一個,就是拉這條紅繩,等著里面的人將你帶進去,這是最安全,也是最簡單的方法;第二個……」
說到這兒,古墨的神色有些不好看。
「直接走進去。」東方暮忽然接了下來,眼眸深邃地朝著沐閣燈火處望了過去,幽幽的,凝著神情中,卻是淺淺揚起了幾分嘴角,「跟狗比快。」
「即使你躲的了追來的狗,你也進不了閣子里。」
「為何?」東方暮些許好奇。
古墨揚手一指,「因為,那閣子樓前還守著一些烈狗,通常,它們是不去追人的,只有人靠近閣子的時候,才會發動攻擊。」那主子真的是將心思都放在讓狗怎麼咬人的份上了。這般,是叫人不按她的規矩來都不行。
「不掉漏網之魚,叫人有來無回,一手接著一手,她倒是聰明。只要被嚇了一次,任誰都會規矩了。她的規矩,她到底有多不喜歡別人踏入她的地方。」
「這是她的事。」一腔冷音,赫然在寂夜中劃過,東方弦面色透著不自然的白,卻是有著一股寒霜驟降的感覺,冷氣肆意中,周遭的空氣竟是莫名地漸漸冰結,讓人開始難耐。
東方暮轉過頭,劍眉微壓,對視著東方弦,只一眼,卻是什麼也沒有說,當即又轉回過了頭。
「第三個呢?」他猜到第二種,然猜不到第三個。
古墨微愣,沒想東方暮還會問這個。剛想回答,右手側,東方弦的聲音卻傳了過來,一字一頓,字字鏗鏘。
「她親自放人過去!」
听聞,古墨又是一愣,繼而點了點頭,確實。那主能隨意使喚那些狼狗,既然如此,也只要那主的一聲令,那些狼狗自然也就會乖乖的,不會對人發起攻擊,就像,那個時候一樣,他與東方暮被追的那個時候一樣。
東方弦的話剛落定,東方暮的余光就已經瞥了過來。兩道目光相接,在燈燭的紅暈中,瞬間踫觸出一道異樣,又快,又亮。
「讓她親自放行,呵——」東方暮暢然勾起冷笑,「有這樣的人嗎?」他的意思似乎是在暗諷這王府,暗諷,這里無人能讓人那般做。
「好像……」
古墨遲疑開口,這個時候,這般氣氛,他怎麼會感覺不出來。而他剛剛開口,便引得東方暮隨即側目。
「唔……?」
「高陽公主。」他听嚴祿隨意地提起過,他說,公主是唯一可以隨意進入閣子而不被狼狗襲擊的人,當然,以她們的關系,確實理所當然。「听聞公主每次來,都是隨意進出的……」
「啊——!」
古墨沒有將話說完,因為,突然從閣子里傳出來的慘叫聲讓他驟然而止。怔了。
——是那主動手了!
------題外話------
兩章後就好了,寫的真是抑郁,對不住各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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