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一日,米拉就再也沒有同戚炎說過一句話,即使戚炎總是不時的在她面前晃悠,洛汐洛汐的叫著,她永遠采取了無視戰術。
「洛汐,你看,這是我特地去山下為你捉來的小白兔。」戚炎又一次的出現在米拉面前,得到的依然是一雙白眼和一個飄逸的背影。
「哎!」戚炎嘆氣,向來順風順水的他哪里受到過這樣的挫折。
紅杏趁著米拉不注意,悄悄的跑到戚炎面前,小聲的告密︰「將軍,你別著急,在你來之前,夫人一點生氣都沒有,每天就是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不管是誰說話都不理睬。」
戚炎的情商還真不是一般的低,紅杏的話他居然沒听懂,忙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紅杏有些發懵,這將軍的理解能力好像有點問題啊,看著他著急的模樣,解釋道︰「這說明夫人還是很在意你的嘛,也許,夫人只是生氣,而且夫人真的很寶貝還沒出世的小少爺,這次小少爺不幸夭折,夫人整個人都瘦了好幾圈了。」一想到米拉得知孩子沒有以後的狀態,紅杏的眼眶就開始泛紅。
一提到這個不幸胎死月復中的孩子,戚炎的臉上也顯出了悲戚的模樣。
戚炎真的很想知道在這一路上,米拉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她顯得與將軍府中那麼的不一樣,難道她真的恨死了將軍府嗎?
「你為什麼一會叫洛汐夫人,一會叫她小姐?」戚炎憋了半天,沒頭沒腦的問出這樣一句話來。
「夫人不讓我喊她夫人,但是我還是習慣叫她夫人。」紅杏有點點委屈,好端端的叫著夫人,干嘛非要改口嘛。
戚炎明白過來,她哪里是不讓紅杏叫她夫人,她這根本就是想徹底斬斷與過去的關系。她改了名字,不再叫景洛汐,她改了紅杏的稱呼,不再叫夫人,其實,她只是想表明,她是米拉,一個與驃騎將軍府沒有任何關系的米拉。
深深嘆了一口氣,似乎是想嘆盡胸中的郁結之氣,戚炎緩緩開口︰「既然洛汐不讓你叫她夫人,你就叫她小姐吧。記住了,不要再喊錯了。」說完,緩慢轉身,走向他的臥房。
景洛汐,或許,你早就斬斷了與過去的一切,但是,我沒有!紅杏可以改口,而我永遠不會改口,你是景洛汐,我的洛汐,我永永遠遠的洛汐,不是米拉!雖然我們的孩子沒有了,我們之間的羈絆也隨著這個孩子的失去而沒有了,但我再也不會輕易的放你離去,我們的糾纏是一生一世!
紅杏看著戚炎緩緩離去的絳紫色背影,總覺得那背影里有說不出的痛楚和蕭索。
小姐還真是傷將軍很深啊。
紅杏自言自語著,但轉念一想,小姐自己也受傷很深哪,哎呀,這感情的事情還真是亂。
一看米拉早就不見了蹤影,紅杏慌忙追回了房間,房門虛掩著,從門的縫隙中可以看到米拉正抱著戚炎送的那只兔子默默的垂淚。
紅杏沒敢進去,只是站在外面,貓著腰,偷偷的看著。
其實,米拉在看到那只兔子的瞬間,她的心就瞬間被針刺了般疼的無法呼吸,故意白一眼戚炎,只是不想讓他看到她眼中的淚。她很慶幸紅杏沒有跟上來,否則,這個小間諜又不知會在戚炎面前說什麼了。
邊走邊抹眼淚,即使一不小心撞上了逍遙仙子,她都渾渾噩噩的只是微微一躬腰,沒有道歉。
米拉沒有看見逍遙仙子眼中那別具意味的眼神,只是跌跌撞撞的回了房間,一遍又一遍的撫模著戚炎特地去山下抓來的兔子。
曾經,他因為她的一句話,跑去捉了幾只兔子給她。今天,他又為了哄她回心轉意,又去捉了只兔子,這個男人,究竟是太純情,還是太笨?
米拉有些手足無措了,她該怎麼辦?
戚炎奮不顧身擋在她身前的一幕再一次出現,眼淚再一次落下。
「兔兔,你告訴我,我究竟是原諒戚炎,還是不原諒?他對我做的那些事情,根本不可原諒,但是,他這麼遠跑到雪山上來認錯,來接我,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卑微的他。兔兔,你是他抓來的,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好不好?」米拉將兔子舉到眼前,自言自語的說。
那只兔子怎麼會回答米拉什麼,它只是不停的咀嚼著面前的菜葉,紅紅的眼楮望著同樣紅紅眼楮的主人,水汪汪的眼中滿是無辜。
「紅杏,你在這里干什麼,怎麼不進去?」
冷晚晴的聲音從外面穿了進來,米拉趕緊將兔子放下,擦了擦已經哭腫的眼楮,裝作沒事人般。她不知道紅杏來了多久,有沒有听到她剛才的,很是尷尬。
「小姐,你要的籃子。我按照以前的樣子,在里面鋪上了棉布。這只兔子還真是好福氣,遇上了我們小姐,不然,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變成野獸的美餐了。」冷晚晴一邊說,一邊從米拉手中接過兔子,安頓好。她不是沒有看到米拉通紅的眼楮,只是她聰明的選擇不問,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米拉的哭泣是為了什麼。
「篤篤篤」
虛掩的房門上傳來三聲禮貌的敲門聲。
紅杏急忙去打開門,只見逍遙仙子站在外面,微笑著看著她。
「米拉,不歡迎我來嗎?」
「沒,沒有!仙子請進。」米拉慌忙站了起來,拜托,她在這里是吃人家的住人家的,怎麼敢將主人家拒之門外。
「這只兔子很可愛啊,難怪剛才冷姑娘來找我要籃子,你還真是有心啊。」逍遙仙子看著那乖巧的窩在籃子里的兔子,大發感慨。
米拉心中頓時明白。
「紅杏,這里沒熱水了,你去燒一壺來。」頓了一頓,有吩咐道︰「晚晴,我突然很想吃你弄的桃酥,你幫我去弄,好不好?」
看著兩人的離去,米拉問︰「仙子,你有什麼盡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