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炎的婚禮在一片溜須拍馬聲中結束,米拉一臉幸福的依偎在他懷里,突然覺得好有安全感,似乎只要有他在,這世界上就再也不會有什麼需要害怕的事情。
兩人就似普通新婚的小夫妻,兩人膩歪在一起,下人們看到他們的你儂我儂,個個竊笑,唯獨一人看了心中很是不舒服,那就是孀居的夏薇穎。
人都說長兄如父長嫂如母,戚炎家中除了這個孀居的大嫂別無其他長輩,按照慣例,米拉第二日早上是需要向長輩敬茶的。
「大嫂請喝茶。」米拉端著丫鬟送來的茶水恭恭敬敬的遞給夏薇穎,她笑著接過來,抿了一口,說了些什麼要夫妻相敬如賓之類的冠冕堂皇的話之後,心中卻有自己的計較。
這個名叫米拉的女子不論怎麼看,都與景洛汐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連她說話的神態也很相似,但明明她是看著景洛汐落葬的,為何又會冒出一個來呢?
「二弟,我听說景天被罷官回家貶為庶民了。」
話明明是對著戚炎說的,眼楮卻密切的關注的米拉的反應,但結果卻是失望的,米拉坐在旁邊,除了楞了一下,沒有一點不同尋常的反應。
戚炎心中一驚,明白了夏薇穎的意思,她是在試探,若米拉對景天有任何關心的情緒露出,那麼就可以肯定,這個女子與死去的景洛汐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只可惜,她沒有猜錯,卻不知道一點,那就是眼前的女子雖然有著景洛汐的面容,卻擁有另外一個人的靈魂,景天之于她毫無瓜葛。
心中暗嘆驚險,戚炎接口道︰「是啊,景天私通敵國,做的是叛國的死罪,若不是這案子是他的寶貝兒子景洛涯查出來的,貴妃娘娘拼死求情,情願削發為尼常伴青燈古佛,皇上對景天哪里會這麼留情。」
「原來是這樣,皇上仁慈,否則大開殺戒是多不好。」夏薇穎長舒一口氣,似在慶幸。
回房間的路上,米拉奇怪的問︰「為何景天犯了那樣的罪卻不被殺頭?」
「君心難測,他必定有他自己的考量,否則不會在將景天貶為庶民之後,升了景洛涯的官。也許,皇上並不想景家這麼快倒下,但沒有了貴妃在宮內的幫襯,景洛涯這個吏部尚書估計會很難。」戚炎客觀的評價,連他自己都在好奇,為何他可以對景家如此的平心靜氣,曾經他听到景家的任何一個人都恨的牙癢癢。
米拉不再言語,俗話說伴君如伴虎,她現在的這個身份最好不要被皇帝知道,一想到那個話中有話的月復黑男,她就頭痛。
新婚不過三日,就傳來金國連克祁國邊關數個城池,大祁皇帝震怒,立即調遣兵馬,準備開赴前線。
戚炎在家中接到聖旨,匆忙進宮,隨軍人員中多了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他的新婚妻子米拉。
「為什麼有我?」看著聖旨上御筆書寫的米拉二字,米拉愕然的問道。
戚炎搖頭,「皇上說你是名震天下的神醫,現在又是我的夫人,故而封你為隨軍軍醫、一品夫人。」
「不是吧!」米拉撫額長嘆,「那我不是要面見他?」
「那倒不用,若是需要面見,今天已經見過了。只是,還有一個我沒有想到的人,皇上居然派景洛涯為監軍。」
「大哥做監軍?」米拉失聲道,「他一個文官,怎麼做監軍?」
戚炎有些無奈,「皇上的心思不是我們能猜得到的。還有,以後千萬不要再喚景洛涯為大哥了,讓有心人听了去,總是不好的。」
「嗯,明白。」
忽然,旁邊的草叢一動,戚炎驚覺喝問︰「誰?」
一只野貓受了驚嚇,從草叢中奔出。
「府中怎麼會有野貓?過兩天讓管家好好清理一下!」戚炎松了口氣。
米拉忙阻止︰「不用了,有野貓說明你這里環境好呀,這距離出征也就幾天工夫了,我們趕緊準備準備吧。你有前方的情報嗎?」
戚炎嘆口氣,道︰「暫時還沒有,我的探子剛剛派出去,路上會收到的,不要擔心。」
兩人正說著,管家來了。
「二少爺,二少夫人,景洛涯大人來訪。」
戚炎與米拉互望一眼,忙吩咐道︰「請景大人書房等候!」
當兩人來到書房之時,景洛涯已經在那里等候了。還沒等戚炎說話,景洛涯先開口了︰「我總覺得小拉此行會有危險,戚炎,我希望你向皇上奏報,就說你的妻子身體虛弱,不適合戰場。」
戚炎有些猶豫,他確實有這個想法,但他更擔心米拉一個人在京城,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他無暇顧及,就連能幫上忙的景洛涯都隨軍離開。
米拉想到了那日在地府,閻王爺說她制造了一場雪崩,害了無數人的性命,心中就有無限的悔意。她無心害人,但當時的情況卻逼得她不得不這麼做,皇帝派她做軍醫,正好給了她救人的機會。
「不!」米拉斷然拒絕了景洛涯的好意,「我是一名醫者,既然有這個機會,我想我還是應該去!」
「你就不怕那里危險重重嗎?」景洛涯看著死而復生的妹妹,憂心忡忡。
米拉淡然一笑,道︰「那不是還有你和戚炎嗎?我相信,你們兩一定會護我周全的。而且我相信,將士們也會保護我的,我有什麼好怕的?」
三人相視一笑,戚炎摟著米拉,道︰「你放心,有我在的一天,就有你的一天!」
景洛涯心中泛著酸,但看著米拉幸福的笑臉,覺得這是最好的結局。
「小拉,不論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會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