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拉看著他們這樣喝水直搖頭,天寒地凍,也不怕傷了脾胃。
將米拉攬在懷里,戚炎無比心疼,撫模著米拉的小臉,說道︰「即使是為了治病救人,也要好好休息,你看看你,兩天不眠不休,臉色這麼差!你是鬼門關里走了一圈的人兒,我可不想再失去你。」
「放心吧,就算是為了你,我也會照顧好自己的。」米拉依偎在戚炎懷里,感受著他懷中的溫暖。
戚炎雖然責備米拉的不顧身體,但依舊很關心將士們的中毒情況,尤其是軍醫們稟報的問題更是讓他想了很久。
「你說,有什麼毒吃了藥就會好,一旦停藥就會復發?」
「什麼?」米拉一愣,追問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這毒像是有性子,一旦吃了解藥它就會躲起來,只要停藥,它就會出來,仿佛這個毒自己會生長。又或者,解藥只是暫時抑制了毒性,並沒有真正的解毒。」戚炎毫無底氣的說出自己的見解,卻不曾想,米拉「啊!」了一下,奔向那口水井。
她一直在想,究竟是什麼地方能下毒,若是在水里下毒的話,那麼只要潛進來一次就夠了。
打起一桶水,米拉拿著逍遙仙子給她的放大鏡仔細的看著桶底。
「你在看什麼?」戚炎好奇的問。
「我們快去病房!」米拉說著,也不管戚炎,拔腿就往她負責的帳篷里跑去。
戚炎不明就里,但看她的模樣,估計是找到了什麼解毒的方法,追了上去。
一進屋里,米拉阻止了他們將嘔吐物清理,隨手拿來一根樹枝,不顧那刺鼻的味道,仔細的翻看著。
終于,在翻找了數次後,米拉在那片污物中找到一條細如絲線,短若指甲蓋大小的紅色小蟲,用鑷子夾起,竟然還活在,在鑷子頭端蠕動。
放在放大鏡下,小蟲頭兒尖尖,眼楮雖小卻極其凶惡,通體呈半透明色,且帶有蛇般堅硬的鱗片。
「靠!」米拉咒罵一句,「這是什麼東西!」
「快去把軍醫都請過來!」戚炎對著旁邊的侍從吩咐道,並找了個地方讓米拉坐下來,他終于見識到這個女人的認真,他愛上的女人果然不差!
不一會兒,軍醫們都聚集了過來,他們听說米拉找到了毒源,個個將信將疑︰那麼的年輕,還是一個女子,他們很難將她與雪山神醫聯系起來。
米拉看他們的模樣,就知道他們對自己並不信任,微微一笑,也不點破,說道︰「大家看這條小蟲有什麼問題,我是在將士的嘔吐物里面發現的。」
眾軍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搖頭,一個年紀偏大,听口音是北方漢子的軍醫不確定的說︰「這個看上去有點像蛇蟲。」
「不錯,這個就是蛇蟲!您真是見多識廣。」米拉恭維了一句,卻是發自內心。
「但是,這個蛇蟲我也只是听說,並沒有見過實物,對它的性子也不是很了解。」那軍醫倒是個實誠人。
米拉微微一笑,說︰「我也是在家師的醫術上看到,此物似蟲非蟲,似蛇又非蛇,故而名曰蛇蟲。蛇蟲極其畏寒,只要天寒,就會躲在蟲卵里,若是天暖或者遇上合適的溫度,就會以極快的速度繁殖。蛇蟲一旦孵化,便帶毒性!」
「但是,這蟲子是怎麼進人的肚子里的?這與你剛才在井邊研究井水有什麼關系?」戚炎忍不住插嘴問道。
米拉回頭看了一眼虛心好學的夫君,俏臉微微一紅,道︰「這大有關系。我剛才看見有些士兵口渴了就直接喝生水,這種沒有經過煮沸的井水一旦帶有細菌,就會直接進入人體,有人將蟲卵投入我軍將士喝水的井中,只要有人這麼喝水,蟲卵就會隨著井水進入人體,人體體溫正好給了蛇蟲孵化的溫度,當它快速繁殖的時候,就是我軍將士中毒之時!」
「細菌?什麼是細菌?」
「呃……」米拉一下子尷尬起來,「就是一種毒素!」
說完,看著眾人迷惑的眼神,米拉忙說道,「大家請跟我來!」
一群人跟著來到井邊,看著現場打上來的井水,果然在桶底看到了幾粒小小的黑色蟲卵。
「神醫不愧是神醫啊!」
米拉這一露手,頓時贏得了在場所有人的尊敬。
戚炎在她身後站著,看著她大方得體的應對軍醫們,也慢慢放下心來。
「為何這毒總是反復?」有軍醫問道。
「那是因為我們用藥不對,只治標卻不治本,蛇蟲一直停留在人體內,當將士不再喝藥,它的毒素又會在體內積聚,使得毒性反復。為今之計就是要將盤踞在人體內的小蟲徹底的給拔除!」
米拉斬釘截鐵的說道。
「用硫磺為病人擦拭身體,每日三次,同時,所有有蟲卵的水井也都撒上硫磺,此井水半個月內不可食用。同時,告訴眾人,以後禁止食用生水,所有飲用水必須煮沸後才可食用!」
「可是,我們這里並沒有硫磺啊!」有人為難了說道。
「沒事!」突然間,景洛涯淡淡的聲音傳了過來,「馬上安排人去購買,只是硫磺罷了,不管是什麼,只要是對將士們的病有好處,朝廷都會置辦。」說完,給了米拉一個暖暖的微笑。
「多謝大……人。」米拉本想喚景洛涯為大哥,忽然想到戚炎說過的話,轉了口風。
景洛涯還是那風輕雲淡的模樣,米拉若不是見過他作為無痕時的那痞痞的模樣,還真以為這世上是沒有什麼事情會讓他變了模樣。
「何須如此多禮,你是戚炎的夫人,就跟著他叫我大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