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清轉過身來,平視著濮陽瑾傲慢的俊顏,「我是不是想死得快點兒那是我的事,你是不是想讓我死得快點兒那是你的事,咱們各想各的,互不相干,你既是沒有拒絕,我便當你答應了。」
說完,楚清清攜步快速離去,一是怕濮陽瑾出聲反悔,二是真不願再見到那張全天下皆負他的臉,她楚清清並不欠他濮陽瑾什麼。然再走到內殿門下時,楚清清倏然停了下來,頭也不回的嘆息道︰「今日謝謝你的賀禮。」雖然他對外宣稱與實送之物不符,至少全朝上下的人知道他還記得楚峰是他的其中一位泰山之翁。這好像才是到此的目的。
濮陽瑾在楚清清音落時與之同踏出一步,區別卻在楚清清走了出去,而濮陽瑾只在那一步後便沒在繼續……。
很累,楚清清感覺前些日子所有的悠閑中該有的疲憊今日齊齊襲擊她。回到梧惠宮時,珠子恭敬的迎她入內,筱筱打理著從太傅府帶回來的物件,楚清清倚癱在榻上,袖英則沏了盞溫茶遞上前來。
這茶水似甘露一般,煞時讓楚清清從德澤宮帶回來的忐忑余韻盡除。少少的躺了一會兒,沐浴後便躺下歇息了。這一夜——無夢。
這日請了脈後,袖娟解下系在她手腕的絲線時,便听見兩位御醫請辭之聲,楚清清允後,方讓袖娟掀開墜簾。
午膳前,筱筱端來了今日的藥汁,讓楚清清意外的是其中一位御醫也跟了過來。
「臣見過太子妃娘娘。」御醫跪倒在地,請太子妃安。
楚清清納悶的看了看筱筱,對御醫說︰「起來吧。」
「謝娘娘。」
「御醫不是已為我請過脈了麼?怎麼這會兒又回返的?」楚清清隨意笑問,眸光偏向一旁,看著筱筱過濾藥汁。
御醫拱手言道︰「回娘娘,近日見娘娘氣色大好,臣等倍感欣慰,想請示娘娘今日服下藥湯後,是否改換回先前的藥膳服用?」
筱筱拿著匙勺輕攪藥碗,遞到楚清清面前說︰「小姐,藥好了,可以服下了。」
楚清清小飲了一口,覺得有些燙嘴,便說︰「先擱一下吧,還有些燙。」
筱筱正欲接過藥碗時,徒然听聞御醫言道︰「啟稟娘娘,這藥汁就這個溫度服下正好,可將藥效發揮到極致。」
藥效怎麼發揮還和溫度有關嗎?楚清清斂眉疑惑,又听見筱筱帶著笑意說︰「是啊,小姐,你就听御醫的吧,今日這藥可是他親自煎的,連奴婢想幫忙都不知從何幫起。」
「是嗎?」輕吐二字,楚清清更覺訝異,又因這些日子吃他開的藥的確有效,也不作多想,便忍著苦澀仰首將藥汁服下了,道︰「不用改作藥膳了,還是照常藥汁服用罷。」
「是,臣記下了,臣告退。」
那御醫離去,筱筱發覺小姐喝藥的時間比平常久了點兒,笑問︰「是不是御醫親自熬的藥比較難喝呀,瞧小姐你的眉頭都擰成一股繩了。」
用繡帕拭拭唇邊的藥汁,楚清清這才舒眉展笑。沒與筱筱打趣,心下卻納悶方才服下的藥汁與昨日服的略微不同,雖是同樣的苦澀難咽,這碗藥卻平故多出一味酸意,那酸意的滋味很淡,如果不是楚清清討厭吃酸的東西,或許根本察覺不到。
「小姐,御醫是按著平常的藥方抓藥的嗎?」
「是啊,和平常一樣,奴婢都在旁邊看著呢,一點兒也沒錯,小姐,那兩位御醫可真厲害,要比先前兩位御醫的醫術高多了,用了他們的藥小姐的身子可真是一天天見好呀,奴婢看著真高興。」
筱筱的確是發自內心的為自己高興,可楚清清始終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可又說不出來,內心深處有個地方,正著提醒著她保持警惕。
晚上的藥也是如此,與中午的藥滋味完全相同,又與昨日的大同小異。
偏偏第二天,那藥汁又回到了前日,那一味酸意沒有了,盡是楚清清印象中的苦澀難咽。楚清清回憶難道是自己產生了錯覺?
今鳳宇告訴過,雪蓉丸不可再吃了,他新留下的藥是在最壞的情況下服用的。當時楚清清想問他,為何你不在我情況最壞的時候陪在我身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