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清感受到了疼痛,或許濮陽瑾一開始就對她不客氣了,只是因為她的身體冰冷得麻木,這麼久才有知覺。濕潤的胸膛和記憶中一樣厚實,嗡隆嗡隆的聲音在她耳邊搗鳴得厲害,楚清清直覺她要死了,仿佛每個下一瞬間,她的心髒都會被騰出來。
「太子,太子——。」
楚清清清輕聲喚著,她祈禱著某人那怕貢獻出一絲的憐惜,然她听到的,卻是這樣一句寒語︰「怎麼?在皇叔懷里能安然的靠著,在本殿懷里你就這樣難以安分麼?」
他什麼意思?她怎麼听著這話有股酸味兒。濮陽瑾為她吃醋,這個感悟在楚清清心中萌芽後,刺激得她的神智愈加清醒,所有的疼痛似乎在一瞬間忘卻在九霄雲外。
馬兒的奔跑速度並未如楚清清所願緩下來,可濮陽瑾卻借了道力量給她,讓她完全體貼著他的胸膛,受到馬兒奔跑時的顛簸不適小了很多很多。楚清清不打算頂嘴了,她也沒力氣挑釁,從雨篷中伸出手來,緊緊的環著他的腰,讓雨水淋濕的容顏淡淡的笑開了。
濮陽瑾雖注意著前方的路,然眸角的余光卻凝視著懷中之人的一舉一動,那抹近似無的笑意,仿佛在他的心里蕩漾起一圈漣漪。此刻就縱容自己沉淪罷,拋開所有恩仇煩憂,他不排斥讓自己的心感受到一點兒溫暖的存在。
雨勢開始減弱。當濮陽瑾策馬回到營地,抱著楚清清疾步踏入時,楚清清已經完全的昏厥了過去。濮陽瑾將她擱在床榻上,倏然發現她環著自己腰間的手竟還余有一分力量。吩喉御醫在外待候片刻,又命侍婢拿來干爽衣衫替她換下,當他見到楚清清右臂上那點朱沙印記時,心忽然間莫名的著地。
他並非不信任濮陽慕華,然而當見到楚清清靠在他懷中的那幕,再加上尹湘鶴刻意的‘提點’,始終讓他覺著如刺在喉,就若沒有得到佐證,他總是無法安心似的。于他而言,這絕非好的兆頭,從來不知道兒女情常如此令人牽腸掛肚,更料想不到他竟在一個楚清清面前繳械投降。不,他已清楚的意識到對楚清清的特別情感,他有這個膽量承認,是因為只有有膽量承認,才會有膽量割舍。
楚清清被一陣忽冷忽熱不適感觸弄得痛苦極了,她的意識恢復了些,卻不清醒,甚至連如何回到營地躺在榻上的記憶都模糊難辨,緊迫的思緒逼得她再次昏睡了過去。
她緊擰的眉頭平了,濮陽瑾知道楚清清才醒來又暈了過去,他緊張的抓著診脈的御醫問︰「怎麼回事?」
御醫被捏得生疼,又不敢表現出來,只得惶恐的跪俯在地,回稟道︰「回殿下,太子妃的玉體底子本就薄弱,那經得起這樣的風吹雨打,只番若是照料不周,恐是凶多吉少。」
那句凶多吉少,讓濮陽瑾好一陣忐忑心跳,忍著憤怒別過頭去,他知道此刻篷帳外有多少不懷好意的人正等著御醫的消息,而楚清清的安危正刻不容緩,「你下去備藥湯,若是太子妃有閃失,本殿就拿你陪葬。」他不該為一個他不寵愛的女人如此要脅御醫,一旦傳出去,楚清清的處境將變得更加微妙,可他就是抑制不住內心的感受,似乎非得這樣方能慰藉他那顆不安跳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