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的確是足以托付終身攜手一世的好男子。
大芮那些花容月貌身家清.白的名門閨秀,不知多少仰慕他的英勇蓋世,他卻偏偏執著于我這麼個與貞惠賢淑從不沾邊的小師妹,奔忙于沙場和朝堂之際,還得時時為我操心,也的確為難他了。懶
我默默地攬緊他的腰,依在他的胸膛前,許久才能道︰「凌,對不起。」
他抬手,將我頭上玉冠摘下,拔去簪子。
烏黑的長發頓時散落,離披垂落肩際。
他慢慢地揉搓著我的發,將它們攏到腦後。
逆著窗紗投入的淺淺光線,讓他的面目有些模糊,一雙眼楮似比平常多出了幾分溫潤柔和,沖淡了素常的冷冽森肅。
略帶濕意的唇輕輕觸踫在額際,軟軟的,柔柔的。
我的身軀有點僵硬,垂首將頭埋入他的脖頸,避開了他的唇。
他的心跳得很劇烈,但擁住我的動作沉靜溫存。恍如有一絲無奈。
他低低道︰「晚晚,听我一句,把秦家交給小謹,安心做我的夫人吧!你可知……你可知,我不僅等得難受,而且……忍得難受!」
仿佛有什麼在心頭一下一下撓著,卻麻木得覺不出疼痛,仿佛那個被撓得鮮血淋灕血肉翻飛的那個人,並不是我。
我低聲道︰「那幾個美人,你不喜歡?」蟲
他的呼吸仿佛頓一頓,攬住我的腰猛地加力,重重的,像要把我的腰肢扭斷。
好一會兒,他才忍著氣般悶悶道︰「晚晚,你明知我不缺女人,我也不需要別的女人。」
我默然,他的呼吸濃重,胸口起伏了許久,到底不曾隱忍下去。
他一字一字,將他的話語沉沉地落入我耳中︰「我是男人。我願意只忠于一個女人,但我也希望我的女人也只忠于我一人。」
我忽然間失力,想推開他,卻無力。
不論是屈辱,抑或是羞憤,我並沒有資格向他發作。
他曾說過,若有屈辱,他將與我一起承受;但這並不代表,他應該一次又一次來承受這種屈辱。
縱然我可以勸說自己把軫王府和狸山發生的一切當作男女之間各取所需的一場游戲,但我不能勸說他也把那一切當作游戲。
心頭堵得晦澀難當,但我終究鼓起勇氣說道︰「凌,是我對不住你。如果你想解除婚約,或另娶側妃,我並無異議。」
他抽了口氣,攬著我腰的手上移,捏在了脖頸間,指骨間攏起的力道蓄勢待發。
他幾乎咬牙切齒地在說︰「晚晚,你到底明不明白我要的是什麼?我真想捏死你!」
我垂著頭,飄下的長發擋住了我的臉,也擋住了他的眼楮。
攥緊他的手,我道︰「我明白。只是……我有我的責任。太多的事,我放不開。還有,已經發生的一些事,我並不知道該怎樣補償你。」
「你想補償?好,晚晚,我現在就告訴你,怎樣補償我。」
他扶我坐直,幽黑的眸直直的盯著我,似要探入我眼底。
「別再拖延了。我們成親吧!把秦家軍交給秦謹,你安心做我的妻子,養好身體為我生兒育女,便已足夠。」
「秦家軍和秦家……秦謹還扛不下來。」
「他扛不下來,難道你這副風雨飄搖的身子骨就能扛得下來?何況,朝中有我在一日,你便不用擔心秦家給人欺負了去!」
「我知你待我好。」
我說完,卻又遲疑。
我知他待我好,可為何每次他提及幾時成親時,我總是下意識地只想拖延下去?
邊境最近甚是安定,我奉詔還京,主要的原因便是他希望我回來,回來先把親事辦了。
可我卻接了原來根本不需要我這樣的大將出馬的送親任務,白白受了一場莫名的屈.辱,還莫名其妙地多出一個女兒來。
因為阿靖嗎?
將五萬柔然降卒坑殺于燕山下,我回到駱駝嶺,回到那個遍地尸骨的小山村,一根一根拾起阿靖的尸骨時,我仿佛心碎了,又仿佛麻木了,傻子般連淚水都不會流。
不曉得痛,不曉得恨,也不曉得愛。
或者,在近乎瘋狂的屈.辱中切齒了那麼久,我已經不懂得該怎樣去愛。
我享受著司徒凌安撫和包容,卻從不曾給予他分毫的回報。
司徒凌審慎地看著我,在我耳邊低低道︰「晚晚,听我一句勸,把那些瑣事放下吧!保重自己,過你該過的快樂日子吧!」
他說得誠摯,我亦眼眶酸澀,無力地應道︰「好……我們……成親吧!」
「晚晚!」
他的聲音便欣慰起來,「我的南安侯府,等待它的主母已經很久!」
我點頭,又道︰「相思……是個實心眼的乖孩子,我想把她留在身邊……以義女的身份。」
他的身軀僵了下,然後搖頭,「晚晚,她有父親。而且她的父親和你……我不想看到她。你把她交還給淳于望吧!」
又被他提及我和淳于望的那段事,我不由窘迫,也不敢細想,硬著頭皮道︰「淳于望可能已經死了。」
「他沒死。」
「我給了他致命一劍。」
「可他並沒死。」
司徒凌凝視著我的雙眼,慢慢道,「他不但沒死,而且近日派了眼線在秦府附近打探相思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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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或者不更,秦晚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我寫,或者不寫,情節就在那里,不來不去;
我愛,或者不愛,男主就在那里,不增不減;
你跟,或者不跟,我手就在你手,不舍不棄。
阿望,出來吧,我也盼著你出來了!至于讀者……已把你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