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1979年10月6日
一下飛機,加沙奇帶著貝娜哪兒都不去,直奔紐約警局,橫豎要見弗蘭克警官,負責接待的沒法兒,找頭頭勸說這對法國人,還是電話里听的那句話,弗蘭克執行任務去了。加沙奇只好先安頓下來,晚上漫步街頭,貝娜不斷驚嘆這里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和行色匆匆的游人,與巴黎比起來,似乎缺少悠閑坦然的韻味。懶
法國人弗雷德里克•奧古斯特•巴托爾迪設計的自由女神銅像聳立在哈德遜河口旁,據說女神的原型就是創作者後來的妻子,而藝術家要表現的又是一位與君主制勇敢抗爭的年輕姑娘,使得這尊偉大的雕塑品更具浪漫迷人的色彩。貝娜花了一整天在這里流連,溫暖的海風吹拂著,令人沉醉,令人遐想。加沙奇則滿肚子心事,買些報紙翻閱,希望能看到關于弗蘭克的只言片語。
「你好,貝娜!」李益首先和貝娜握手,然後熱情地擁抱加沙奇,能在分隔十天後再次相逢,而且還是第三國,實在是老天眷顧。「李益,你怎麼會來紐約,旅游的?」電話里加沙奇沒問明白,想想李益剛從法國回去,那次是公派的,這次難道也是國家出錢?「不是旅游,我們所里要和哈弗大學搞一次非洲野外聯合考察,我被派來做些前期準備工作。加沙奇,你呢?怎麼也想著出國?」加沙奇望望貝娜,許多事情她還蒙在鼓里,說出來怕她擔心,李益一下子明白他的苦衷,看看表︰「十點多了,我們宵夜去!」幸好貝娜在,要不他倆的談話又得被法國特工獲悉,國務秘書早安排人在听雨亭中放置了竊听器!蟲
既要避開貝娜又不讓她生氣,哥兩個還真想不出招兒。貝娜瞧出加沙奇像做賊似的,一路想著加沙奇本是外星人後裔,莫非李益也和他一樣的?看兩個人的頭不相上下,而且李益在巴黎的表現她也見識過,這麼晚了還能在異國準時準點會面,肯定事先商量好了。貝娜推說自己不舒服,想早些休息,三個人打的回酒店,加沙奇要送貝娜上房間。「你們談吧,我一個人回去。」李益看出貝娜不想當電燈泡,心里十分感激她識大體。「貝娜小姐,我們在前面的露天咖啡館里,一會就把加沙奇還給你。」
五天幾乎魔鬼般的訓練,弗蘭克倒無所謂,卡尼亞卻累得要散了架,上午宣布結束,又給了一天假期,兩人決定到酒店開個房間好好放松放松。弗蘭克回警局時負責登記的哥們說昨天有兩個法國男女找他,問相貌很像加沙奇,他連忙打長途電話,可那邊無人接听,加沙奇難道找他來了?在軍營幾天,弗蘭克完全過的是封閉式的生活,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系,他也很想念加沙奇和李益。從下午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弗蘭克和卡尼亞沒出房間門,覺得肚子餓了,偏偏他那個客房的電話壞了,弗蘭克出來找服務生,看見斜對面有位女士開門好像很吃力,大概鎖出了問題,弗蘭克走過去︰「女士,需要幫忙嗎?」「喔,對不起先生,這把鑰匙怎麼老是打不開門?」「來,我試試。」弗蘭克接過來,試了幾次,沒打開︰「是不是鑰匙弄錯了?女士?」女人翻手提包,弗蘭克借著燈光看清了她的臉,好熟悉!在哪里見過似的。弗蘭克回憶起去加沙奇家,書桌上相框里加沙奇旁邊的女人貝娜跟眼前的這位太像了。「先生,試試這把吧。」弗蘭克插進去,門一下開了,女人抱歉地笑笑。「女士,請問你是不是法國人?」「是啊,先生,剛從巴黎來。」弗蘭克听到巴黎兩字,心里突突直跳。「對不起,女士,我想冒昧地問一句,你是不是叫貝娜?貝娜•約瑟夫•博迪格?」「對,先生,我是貝娜!」弗蘭克開心死了︰「那你的朋友一定叫讓•保羅•加沙奇!」貝娜給弄糊涂了︰「先生,你是誰?」「噢,我叫弗蘭克,喬治•弗蘭克,加沙奇的朋友,請問他和你一道來的?」貝娜想起來了,他們昨天還到警局詢問過這個人。
正就咖啡熱切交談的李益和加沙奇猛然看見貝娜領著一個年輕人過來,雙雙都喜笑顏開。「上帝啊,弗蘭克,我親愛的弗蘭克!」加沙奇蹦起來飛也似的撲上去,抱著弗蘭克久久不願松開手,李益也加入他們的行列,三個男人像經過千萬里跋涉歷盡劫波的兄弟,旁邊的貝娜拍拍加沙奇,提醒他們周圍好多人都注視著這里呢。弗蘭克想起房間里還有個等著美食的嬌娃︰「等等,我得叫服務生送點心上去,對不起,你們稍候。」弗蘭克轉身回賓館,跟前台的小姐咕噥幾句。貝娜則介紹剛才的奇遇,由不得人不相信有只無形的大手在空氣中飛舞!
太晚了,貝娜也著實要歇息,弗蘭克想叫她去見見卡尼亞,怕顯得突兀,最後還是加沙奇送她上樓。
「弗蘭克,加沙奇說他打過幾次電話找你,警局的人都稱你出差了,是嗎?」「我沒出差,不知為什麼,他們突然要我進行為期五天的野外生存訓練,今天才結束。我在那里根本接觸不到任何消息。」「哦,是這樣啊。莫非會委派你執行特殊任務?」弗蘭克講了訓練的內容。「這好像特種兵要干的事,你只是大都市的警察,用得著鑽叢林走山路嗎?卡尼亞跟你同行?」「看樣子是的。」「目前的熱點地區除了中亞,恐怕沒有比那兒更吸引眼球!」加沙奇返回來,弗蘭克將自己家里最近發生的一切都細細道來,美國政府已經注意他了,他們想讓弗蘭克干什麼?
「說說你吧,李益。」兩個人都急著想知道李益怎麼突然到了紐約。「我家里也被人盯上了。」李益同樣講述父親的故事,這說明不光巴黎紐約,連中國的那塊淨土亦變得日益險惡。「我不知怎麼處理張蒙生,帶回國肯定不行,不帶回又將引起懷疑。」「我們幫你讓他消失如何?」李益搖頭,說張蒙生也是他的同學朋友,最好的辦法只能叫他躲在哪里一輩子別現身。「這事交給我來辦。」弗蘭克是警察,張蒙生正藏在他的轄區內,出面當然再合適不過。若干年後,據說海島文物界活躍一個瘦高瘦高的身影,有時挽著姓林的少婦牽著小女孩溜達,神態悠然!
「要是山口大作或山口雄男有一個在就好了。」加沙奇忽而嘆氣。「我來給大阪打電話,試試能不能聯系到他們。」弗蘭克起身走向附近的電話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