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她是不是又要說孩子不是他的?
司徒瀚索性截斷了她的話頭︰「我願意!」
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像是在挑釁她---只要他願意,她管得著嗎?
孟悅歌語塞,心里一陣氣悶。
她當然管不著,她也不想管!肋
轉過身,她拉起無憂無慮的手,「來,跟媽咪去花園玩腳踏車。」
那里更加寬敞,也不必擔心磕到家具。
無憂點頭,又轉楮看著司徒瀚︰「叔叔,你來跟我們一起玩兒!」
「叔叔沒時間,」孟悅歌搶先道,「無憂乖,叔叔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們先去花園吧。」
說完,也不管他是否有話要說,便帶著孩子們走出去了。
三人在花園里玩了好一陣,玩累了又去客房睡了一覺。
長長的一個下午,都沒見著他的影子。
他出去了嗎?
她記得好像沒有听到車子的發動聲。
想到這里,她又覺得自己好笑。
她管這麼多做什麼?她能管得了嗎?
他是姐姐的丈夫,是一個不屬于她的…男人。
翻個身,她刻意將心里那一抹失落與難過,狠狠壓下。
「夫人?」
這時,一個陌生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鑊
她一愣,那聲音又叫了一聲︰「夫人?您醒了嗎?」
可能是長時間沒有听到答應聲,那人又輕輕敲了敲門。
真的是在叫她嗎?孟悅歌趕緊起身,上前把門打開了。
只見一個中年婦人恭敬的站在門口,應該是司徒瀚請來的佣人。
「夫人,」見她終于來開門,佣人面露笑容︰「晚飯已經做好了,您現在要吃嗎?」
「好,」她答應著,又道︰「你不要叫我夫人,叫我孟小姐吧。」
佣人微微一呆,又立即點點頭。
十五分鐘後,孟悅歌帶著無憂無慮來到餐廳,意外的瞧見司徒瀚居然坐在餐桌邊。
一顆心不自覺的亂跳了一下,她急急的撇開目光,裝作沒看見他。
「叔叔!」可是,無憂無慮一點都不配合,還熱情的迎了上去,在他身側兩邊坐下。
「今天玩得開不開心?」司徒瀚笑著問。
無憂無慮點點頭,比起玩兒,現在更吸引他們的是滿桌的美食。
只見兩個小人兒大快朵頤,足足吃下了兩大碗飯。
末了,無憂還伸出小舌頭舌忝了舌忝筷子,意猶未盡的道︰「真好吃啊!」
說著,他愁悶的拍拍小肚子︰「可惜它已經裝不下了。」
孟悅歌皺眉。
以前在家里,每次吃飯都要她從頭督促到尾,現在踫上了個好廚師,一句催促的話也不用她說了。
無慮也學著哥哥的模樣,模了模小肚子,還很不給面子的道︰「媽咪,你可以拜這個阿姨做老師哦,真是太好吃了!」
司徒瀚笑起來,「無慮,媽咪做的菜很難吃嗎?」
無慮點頭,正要說話,被孟悅歌叫住了︰「無慮,現在這個時候好像有卡通片。」
什麼?
聞言,兩個小人兒的大眼楮紛紛一亮,趕緊爬下椅子,往客廳里跑去了。
「悅歌,」司徒瀚將笑意轉至她身上,「你變聰明了很多…」
現在的她,居然連聲東擊西也知道。
孟悅歌沒有搭理,只道︰「天已經黑了,你怎麼還不走?」
「走?」他看著她,「走去哪里?」
「回家啊!」
她漫不經心的挑著瓷碗里的米粒,只有這樣,才能掩飾她內心的微顫。
他應該回家的不是嗎?總不可能一直待在這里。
回家…司徒瀚琢磨著這兩個字,想著她從來到別墅到現在的態度,心里陡然明了。
原來她一直以為,他還有一個「家」。
笑意抿在唇角,他的語調卻假裝嚴肅︰「我不會回去的,今晚我就留在這里。」
「你…你說什麼!」她眉頭一擰。
他卻說得理所當然,「留你們三個在這里,我可是一點兒也不放心。」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接著道︰「今晚無憂無慮先睡一間房吧,明天我讓人來布置一下,以後讓他們每人睡一間。」
「為什麼?」
她搖搖頭,她不應該這麼問,而是︰「無憂無慮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自己會照顧好他們。」
然而,他像是沒有听到她的話,繼續道︰「悅歌,你要睡哪里呢?」
說著,他居然移動身形,在她身邊坐下。
「要不,」俊臉湊過來對著她笑︰「你跟我睡一間房吧。」
孟悅歌一怔,臉色陡然漲紅,卻不知是羞紅還是怒紅。
「司徒瀚,」她推了他一把,冷笑起來︰「你以為你在做什麼?對我們行駛一家之長的權利?你不要搞錯了,我和無憂無慮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
小嘴兒真倔呀!
嫣紅可愛的唇瓣,為什麼吐出來的,卻是不討人喜歡的話呢?
他微微一笑︰「別說這樣的話,悅歌。」
「你不相信?」她挑眉,「那還不簡單?你可以去做,就知道我說的話…」
「悅歌!」
聞言,他的臉色陡然一沉,「這樣的話不要再說第二次!」
他看上去很生氣,雙手鉗過她的肩,異常嚴肅的說著︰「你記住,這樣的話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她被他眼里的沉怒與堅定嚇住了。
雖然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但在這眼神的逼迫下,她竟然點了點頭。
見狀,他才滿意的放開了她。
餐廳里頓時沉靜下來,她不敢再吃飯,甚至不敢大聲呼吸。
如果可以,她想起身逃出這餐廳,但雙腿卻是無力。
「悅歌…」
忽然,他又開口了,語氣里帶著奇怪的笑意,「好了,好了,你說他們不是我的孩子,那你告訴我…」
說著,他居然再次伸臂摟過了她的腰,「他們是誰的孩子?」
這…她不敢看他,自然錯過了他眼里的戲謔,兀自在心里緊張。
她該怎麼說呢?怎麼說才能讓他相信?
「我…我去美國後,」她編著,「交了一個男朋友,無憂無慮是他的孩子。」
「哦?」
他要極力忍著,才不至于笑出聲來,「那他現在人呢?」
「他…他…」她利用她腦海里僅有的地理知識,「他在…在加拿大工作,每年只能回來一次…」
「哦,原來是這樣。」
他滿嘴了然的語氣,好像有點點相信了,「那今年他什麼時候回來?」
他又問,身子又往她靠了幾分。
感受著他肌膚的熱息,心慌的她有些想躲。
然而,她往旁邊挪二分,他卻要靠近三分,不多時,她已緊緊的被他摟在了懷里。
「你…你放開我…」
「你還沒回答,今年他什麼時候回來呢!」
他將手臂收得更緊,隨著他的說話聲,那唇瓣間吞吐的熱氣盡數噴灑在她的脖頸。
好一陣癢熱難耐!
「可能…」她不及細思,隨口道︰「可能感恩節吧!」
「真的?」
他恍然大悟︰「悅歌,原來你的時間比別人要慢一點!如果我沒有記錯,感恩節是不是已經過了?」
什麼?她一呆。
迅速將節日在腦海里過濾一遍,才發現感恩節原來真的已經過了。
他忍住笑,裝作異常奇怪的模樣︰「那我倒要問問無憂無慮,感恩節他們的爹地是不是回來過。」
說著,他作勢就要起身。
「你想干什麼?」孟悅歌咬牙切齒的拉住他,「這樣很好玩嗎?」
話說間,心里不自覺涌上陣陣委屈。
晶瑩的淚光,驀地在眼眶里蔓延。
他似乎有些玩得過頭了?他笑,大掌摩挲著她的小臉。
白皙的柔滑在指間纏繞,那股幽香渾然天成,每當他靠近,心里就無法控制的泛起---將她揉入自己身體的想法。
「哭什麼?」他輕聲一嘆,「只要你以後別撒謊,我就不逗你了。」
說著,他俯下臉,將早已準備好的吻印在了她的粉頰。
「哇,羞羞臉!」
忽然,稚女敕的童聲將這濃濃的曖.昧打斷。
是無憂無慮,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到了餐廳。
「叔叔,為什麼親媽咪?」無慮奇怪的看著。
「沒,沒什麼…」
孟悅歌趕緊推開他,快速走到了他們面前,「媽咪只是…只是眼里進了沙子,叔叔幫媽咪看看而已。」
說著,她便不由分說的牽起他們的小手往外走,「你們怎麼不看卡通片了?」
小孩的注意力馬上被轉移,「出汗了,身上黏糊糊,想洗澡澡。」
孟悅歌笑起來,「真是愛干淨的寶貝,好,我們現在就去洗澡澡。」
「媽咪,跟我們一起洗嗎?」無憂問。
孟悅歌想了想,「媽咪還是先給你們洗,好不好…」
聲音漸漸往二樓而去,內容已不太清楚,他坐下來繼續吃飯。
目光卻停留在她坐過的那把椅子上。
不是他的孩子?!
他挑眉,唇邊泛起的那道幸福折痕,連他自己也未察覺。
************************************************************
他真的沒回去嗎?身邊的無憂無慮已甜甜睡去,她卻輾轉難眠,側耳听著花園里的動靜。
然而,直到她再也忍不住眼皮的沉澀迷糊睡去,依舊沒有听到車子發動的聲音。
第二天早上,當佣人請她和孩子們去吃早餐時,果然也瞧見了他。
無憂無慮早就撲過去跟他嬉戲了,她則安靜的坐在一旁,一言不發。
「昨晚睡得好嗎?」忽然,他揚高了聲音。
「睡得可好啦!」無憂搶先回答,「香香甜甜的。」
司徒瀚一笑,「那媽咪呢?媽咪有沒有睡好?」
無憂一愣,睜大了雙眼︰「這個…我可就不知道啦!我睡著了,都沒有注意!」
司徒瀚臉上的笑意更深,你當然不知道啦,因為他要問的人是媽咪。
可是孟悅歌只當做沒听見,也沒睜眼瞧他,正小口的啜著牛女乃。
「好了,我們吃早餐吧。」
他放下報紙,對無憂無慮說道。
餐廳里,頓時只剩下細微的咀嚼聲。
「悅歌,」忽然,他抬起頭,目光直視她的臉︰「我沒結婚。」
沒頭沒腦的話,讓無憂無慮一愣。
「咳咳,」耳邊,立即響起媽咪被牛女乃嗆到的聲音。
司徒瀚挑起眉︰「難道你從來不看報紙的?我沒有結婚,至今仍是八卦媒體的鑽石單身漢。」
她終于回過神來,卻仍是訝異非常的看了他一眼。
心里的震驚,已經讓她的五髒六腑都攪動起來。
他沒結婚,沒結婚…
這樣的聲音一遍遍回蕩在腦海,又問一聲聲疑問擊回︰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明明…明明他和姐姐,就舉行了婚禮。
--未婚妻,哼,不也只是「未婚」妻嗎?似乎還不是我的責任---
那經常在夢里回蕩的話陡然浮現腦海,她呆呆愣住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太驚訝了嗎?」不知何時,他已起身來到了她身邊。
「悅歌,」他俯身低頭,在她耳邊吹出濕熱的氣息︰「希望這對你來說,是個開心的好消息!」
說完,他又在她的粉頰邊印下一吻,才轉身離去。
她還處在驚訝中,根本沒意識到他剛才的舉動。
模糊中,她只是听無憂問道︰「叔叔,你去哪里呀?」
然後他回答︰「叔叔去公司上班,你們和媽咪,乖乖在家等我!」
目光緩緩抬起,她面前放著他留下的報紙。
那翻開一頁,一個標題赫然映入眼簾︰最貴單身漢司徒瀚現身粉紅會年度酒會獲全場名媛驚叫。
報道時間是一個星期前。
他真的…還是單身?!
********************************************************
電梯打開,助理和秘書已站成一排,等待著跟他道早安。
走進辦公室,梁助理也跟在身後,報告著今天的安排。
轉身,他沖她瞟了一眼︰「梁助理,你換發型了?很漂亮!」
梁助理一愣,不知該哭該笑。
她明明一個禮拜前就換了發型。
不過,今天總裁的心情,似乎特別好。
「司總,有什麼特別開心的事情嗎?」她已經做了他六年的助理,得到的好處就是可以偶爾問一兩句廢話。
令人詫異的,他居然也點頭︰「不是特別開心,是非常非常開心。」
說完,他勾唇一笑︰「對了,你幫我看看,本市最好的幼兒園是哪一個。」
幼兒園?
她詫異,不過只見他已經拿出文件翻開,她也不能再多問了。
想一想,這麼久,好像第一次見到總裁這麼開心!
那麼…
她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將一封航空信件捏在手中---這個,遲點再給總裁看好了!
她吐了一口氣,拉開抽屜,將信件放入了最深處。
*******************************************************
「媽咪,你怎麼了?」從早上到現在,他們都有發現媽咪不開心哦。
「媽咪沒事。」
孟悅歌笑著,卻像是要哭出來。
「媽咪!」無憂無慮擔憂的嘟起嘴,從左右兩邊抱住了她。
「媽咪,」無憂先說,「你有什麼不開心的,跟無憂說說吧。」
無慮接著說︰「對啊,我們是媽咪的貼心小棉襖,我們讓媽咪開心。」
無憂皺眉。
誰是棉襖啊,胖乎乎的!
不過為了讓媽咪開心,他就委屈一次吧。
「媽咪真的沒事。」她親親他們的小臉蛋。
其實她只是想要回孟家去看看,但不能帶著他們,又不放心把他們兩個丟在家里。
那個佣人雖然在家,但…才認識一天的人,她說什麼也不放心拜托她照看孩子。
從佣人身上收回目光,忽然,沙發旁的電話落入眼中。
對了,她都沒想到可以先打個電話回去。
就算…就算是什麼話也不說,听听媽媽的聲音也好呀!
這樣想著,她幾乎有了立即拿起電話的沖動,但…如果…如果是姐姐接的電話,她又該說什麼呢?
她不知道司徒瀚為什麼居然沒有跟姐姐結婚,她卻知道,因為這件事,姐姐一定很恨他。
如果知道他把她帶了回來,而且她還有了他的孩子,那該怎麼辦?
「媽咪,你怎麼了嘛?」
看媽咪的額頭,都冒出了汗水。
天氣好像一點也不熱喔!
一聲「媽咪」將孟悅歌喚過神來,她怔怔的看了無憂一眼。
---這幾年來,孟夫人每天都為你擔憂,像是老了幾十歲---
媽媽!她眼底不由地濕潤。
沒有再顧及太多,她走上前,拿起話筒,撥下了一直記在心里的那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