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突然,司徒明出聲。
孔亦箏幾乎屏住了呼吸,雖然面色平靜,微顫的睫毛卻將她的心事出賣。
司徒明不容司徒家的血脈流落在外,同樣,他又怎會讓自己的兒子去到國外那麼久的時間?
肋
想當年,為了把司徒言弄走,她不知費了多少心思,找了多少借口!
現在,難道憑司徒瀚的一句話,她這麼多年來的努力,就要白費?!
「瀚兒,」心中的憤怒讓她不顧一切的截斷了司徒明的話︰「醫生有說阿言可以回來了嗎?」
司徒瀚不出聲,讓她繼續說︰「阿言還沒有完全恢復,他回到家里,如果不小心傷到人怎麼辦?」
話道此處,她特意挑高了聲音,是要說給司徒明听。
當年為了讓他相信司徒言發起瘋來,真的會傷人,她不惜讓自己的兒子滾落樓梯。
然後她把這件事嫁禍給司徒言,才順利的將他送去了國外。
要知道,雖然司徒言身體不好,腦袋卻非常聰明。
他與司徒瀚同母所出,留在這里只會讓她司徒瀚如虎添翼!
她沒有任何理由讓司徒言回來!
「二媽…」聞言,司徒瀚慣常冷漠的臉忽然露出一絲笑意。
笑意深長,眸光亦冰冷如窖,孔亦箏心中發麻,臉上卻依舊鎮定。鑊
表面功夫,她自然比誰都好!
「這次你不用擔心阿言會傷害阿俊,」他索性將她的用意挑破︰「我會帶著阿言跟我一起住…」
「那更加不行了!」
孔亦箏立即抓住了他的話柄,臉上頓時露出焦急之色︰「讓他跟你住在一起…」
豈不是給你們「密謀」的大好機會?
當然,嘴上她不會這麼說︰「如果他發狂,傷害了那兩個孩子怎麼辦?」
說著,她看著司徒明,刻意加重音調︰「那可不是你一個人的兒女,更是司徒家的孫兒!」
司徒瀚冷冷一笑,不戳穿她,也不再搭理她,只是等待著司徒明的答案。
不過,他需要說明的是︰「我不一定要娶她,反正,她即使嫁給了別人,無憂無慮也永遠都是我的親生兒女。」
至于還是不是司徒家的子孫,他就不能保證了。
司徒明知道他的意思,臉色不由地青白交加,似在做一個異常矛盾的決定!
妻子與長子之間的劍拔弩張,他並非看不出來。
但是他從來不管這些,他心里想的,永遠都是如何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比如,接回司徒言,他會得到什麼?
如果兒子最終與孟家二女兒結婚,對他來說,不但可以擁有一雙孫子孫女。
更為重要的是,他始終覬覦孟氏金控的生意,早在五年前,他就希望能與孟家結親。
後來不知道司徒瀚從中耍了什麼手段,居然成功退婚,還沒有引起司徒家的股票震蕩!
既然利益沒有受損,他便也沒有多問,只當自己想要控制孟氏金控的是個不切實際的東西。
沒有想到,時隔五年之後,兒子居然再一次擁有了與孟家結親的機會!
為他實現心中願望敲開了第一道門。
比起能夠實現心中一直以來的願望,把阿言接回來的事情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于是,他點了點頭,「我答應你!」
說著,他微微一嘆︰「阿言去了那邊這麼久,也該回來瞧瞧了。」
是真的該回來了嗎?
司徒瀚的冷笑凝在唇角,「那好,該說的說完了,我先走了!」
「你站住!」司徒明叫住他,「事情沒那麼簡單。你先跟我說說,孟悅歌當初為什麼要隱瞞孩子爹地是你的事情?」
聞言,他驀地想起她那戒備非常的眼神,像是在害怕著什麼。
只是他猜不透,她到底害怕什麼?!
「我也不知道!」他丟下幾個字。
司徒明皺眉︰「那你有把握她一定答應嫁給你?」
听說羅門的少主拓跋熠對孟家二小姐也非常熱情和特貼。若是論公平競爭,他不一定能贏得過拓跋熠!
他的問題字字切中要害,司徒瀚心下茫然。
但這只是暫時的,立即,他便道︰「我當然有把握。你放心,只要你不食言,你想要的,我也會去做!」
該怎麼做,其實他心里全然無底。
只是他知道,悅歌一定會答應他的求婚,一定會!
他就是知道!
聞言,司徒明刻意瞧了他一眼,意識到了他與平日的不同。
那冷漠剛硬的曲線,在提到孟悅歌時一定會放松;
那深邃冷寒的眸光也因為提到了孟悅歌和孩子,而變得五彩斑斕!
這樣,司徒明才稍稍放心。
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只要想到的,就一定會努力爭取到!
「老爺,你就這樣答應他啦?」
待司徒瀚離開,孔亦箏立即問︰「阿言的病沒有完全好,萬一對那兩個孩子…」
「閉嘴!」
司徒明瞪了她一眼,「他既然要這麼做,就算孩子被阿言傷害了,也是他咎由自取,你不必再說了!」
「可是,我…」孔亦箏怎能甘心?但司徒明已經擺擺手上樓去了。
「砰」的關門聲音量也不大,卻讓人听而卻步。
因為它代表︰這件事再無商量的余地!
孔亦箏,她頑強的對自己說︰一定還有辦法,一定還有!
她不甘心,她要繼續找出辦法!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