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司徒瀚察覺她臉色不對。
孟悅歌看了他一眼,緩緩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說的話,好像在哪里听過…」
司徒瀚皺眉︰「我剛才說的都是商場上的事情,你在公司里听過類似的話,也不奇怪啊!」肋
他說的有道理,可她總覺得不是那麼簡單。
「其實…」
她一邊回想一邊說著︰「我的腦海里經常出現一些奇怪的畫面…一些奇怪的話,可是…」
她緊緊皺眉︰「當我想要努力看清楚那畫面里的人時,那些畫面就消失了…」
抓都抓不住。
盡管如此,她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她很熟悉畫面里的那些人。
甚至連他們說話的聲音,她都非常耳熟。
「別胡思亂想了,」司徒瀚拍拍她的臉,「也許只是一些記憶而已。」
她受過不明刺激,到現在還沒有恢復。
所以司徒瀚猜測可能是一些記憶的片段。
孟悅歌點點頭,「我也覺得應該是記憶的片段,只是我無法完整的想起來罷了…」
只是,她又十分擔心︰「不知道這段記憶是不是很重要?也許…這段記憶也很可怕…」
否則每次她的腦海里閃過那些畫面的時候,她為什麼都有一種不自覺的顫栗!鑊
「怎麼會?」
司徒瀚抱緊她,「就算很可怕也沒關系,都已經過去了。」
孟悅歌斂下眼眸,真的已經過去了嗎?
為什麼她並不這麼認為?
不過,這一切都是心頭的感覺而已,也許不應該太過較真。
她回過神來,轉到剛才的話題上︰「就算二叔現在被我們騙過去了,以後他發現我們在騙他,那該怎麼辦?」
恐怕到時候,他就算發現了,也根本毫無還手之力了!
司徒瀚勾唇一笑︰「沒關系,我們這都是為了公司好嘛,我相信以後他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怪我們的!」
她總將人往好處想,他不介意將她包裹在自己的保護圈里。
孟悅歌咬唇,終于點點頭︰「那好吧!」
為了公司,她也顧不得許多了。
如果二叔以後真的非常介意,她再好好道歉就是了!
「那我們要怎麼做?」
她問,卻不自覺的嘟起了小嘴兒,一副受委屈的模樣。
司徒瀚心疼又好笑,忍不住逗她︰「很簡單啊,不打電話也不見面,見面也不打招呼…要不,見面了就吵架也行…」
看著她越嘟越高的小嘴兒,他更加忍不住繼續說︰「偶爾,我就帶著秦心蕊出現在公共場合,讓雜志亂寫一通,你看了不要偷偷生氣,也不要偷偷掉淚哦…」
話還沒說完,她的眼里已泛起一片晶瑩淚光。
他低聲吃吃的笑,「怎麼了?」
他用手拉她︰「都是假的啦,不要當真…」
她點頭。
她知道是假的,可心里就是忍不住難受。
「可以不見面,不打電話,可是看到你跟她一起,我…」
她小聲坦白︰「我就很難過。」
「傻瓜!」
她的在乎讓他心情大好,他吻著她的粉頰,低聲許諾︰「我只要孟悅歌一個人,這一輩子都只要孟悅歌一個…」
她甜甜一笑,躲著他的唇,嘴里直嚷︰「不相信,不相信…」
他笑︰「我會讓你相信的…」
呢喃間,溫暖的唇已沿著脖頸落下,吮舌忝著她精致的鎖骨。
大掌,則早已毫不客氣的探入了她的毛衣,在她滑膩的肌膚游移…
隨著她唇角不自覺逸出的申吟,房間的溫度漸漸攀升…
「叮」
然而,突然而來短信提示音卻讓氣氛稍稍停滯。
孟悅歌本能的要去拿手機,被他阻止了︰「不準!」
說完,一記火熱的吻讓她暈頭轉向。
但片刻,當他的唇轉至其他地方,她還是伸手把手機拿了過來。
她沒有估計錯誤,果然是顧寶寶發來的短信。
悅歌,他老實的跟你交代一切了嗎?
我要回去了哦,有什麼事你給我打電話吧!
這時候回去?
孟悅歌詫異,趕緊推開了他︰「等一下,顧姐要回去了,我要去送送她。」
「什麼顧姐?」被打斷的男人非常火大。
「顧姐就是顧姐嘛!」
他的問題真奇怪!
她拉好被他弄亂的衣服,一邊撥下了顧寶寶的電話。「顧姐,這麼晚了你要去哪里呀?」
「哦,你們到機場了嗎?我來送你!」
「不要,我一定來送你,你等著,我馬上趕來!」
掛斷電話,她便起身要出去了。
司徒瀚拉住她︰「這麼晚了你怎麼去?」
「坐出租車啊。」
她白了他一眼,皺了皺鼻子︰「你喝了那麼多酒,難道開車送我去嗎?」
「我雖然喝酒了,但頭腦還是清醒的!」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他立即也站起身來。
可惜雙腿一軟,身子竟然晃了一晃,立即將他自己說的話戳破。
孟悅歌憋住笑,瞪了他一眼︰「你這樣還敢開車?」
「我這樣,我這樣怎麼不能…」
他蠻橫的抓過她︰「我這樣總可以陪你坐出租車吧!」
說著,他抓過外套,便拉著她朝外走去。
孟悅歌詫異道︰「你也要去機場送顧姐嗎?」
但見他點頭,「我就是要去看看,這個顧姐是個什麼人物!」
說著,他忽然有點明白了︰「悅歌,你剛才說的那些事不會都是這個顧姐幫你查到的吧?」
他太清楚悅歌了,她根本不會往找人查他這方面想!
「是又怎麼樣?」她翹起小嘴兒︰「難道你還要找顧姐報仇嗎?」
報仇倒不會,他就是奇怪,她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一個人?
既然能夠在短時間內查到司徒集團的機密,這個她稱呼為顧姐的人,人脈廣泛到令人害怕。
「顧姐是我在美國認識的,我們一起在花圃里上班。」
出租車上,孟悅歌慢慢的對他說著。
這還是第一次,她主動跟他說起在美國時的生活。
「她有一對雙胞胎兒子,但帶在身邊的只有一個,還有一個在孩子的爹地身邊。比起顧姐,我覺得自己幸福多了,至少無憂無慮都跟我在一起。」
孟悅歌微微一笑,「顧姐比我先回來,我想她一定非常想念另一個寶寶,也放不下寶寶的爹地。」
「那你呢?」
他轉頭凝住她︰「如果不是無憂無慮去機場捉弄我…」
如果不是陰差陽錯的,他送無憂回家,「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讓我知道無憂無慮的存在?」
你會不會也有那麼一天,因為放不下,而回到我身邊?
孟悅歌靜靜的看著他,片刻,終究還是誠實的輕輕搖頭。
「你不一定…需要我,」
她的唇邊露出淡淡的笑容︰「很多人都想自己成為唯一的那一個,我…也不例外。」
可你,就是唯一的那個。
雖然我,明白得太晚。
這樣的話,他沒有說出口,只用擁抱代替。
相信她能感受他的心情,相信她能讀懂他的眼神。
也相信自己,能夠讓她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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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機場,已經是一個小時後。
孟悅歌快速的往里面跑,卻听廣播已在提示去紐約的乘客開始登機!
「怎麼?」司徒瀚匆匆跟上來,「她是要去紐約嗎?」
見她點頭,他便拉過她往安檢的地方快步走去。
「顧姐!」
遠遠的,孟悅歌終于發現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但是,她已被一個高大的男人牽著手,過了安檢關口。
「顧姐,顧姐!」
跑過去已來不及了,孟悅歌只好放聲喊道。
多想要再對她說聲謝謝,可惜來晚了。
還好,顧寶寶已經听到了她的叫聲,轉過身來微笑著沖她揮了揮手。
一個美麗的女人,司徒瀚淡淡瞧了一眼,注意力只放在她身邊那個男人身上。
那個男人至始至終都沒有回頭,只管拉著她往前走。
眼看著就要拐彎,顧寶寶只好抱歉的沖孟悅歌笑笑,又做了一個打電話的姿勢。
孟悅歌使勁的點點頭,也回了一個打電話的姿勢。
然後,他們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拐角處。
「牧思遠!」
忽然,司徒瀚的嘴里吐出幾個字。
「你說什麼?」孟悅歌好奇的問。
司徒瀚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原來是牧思遠!」
難怪能這麼快查探到他的事情!
「你是說跟顧姐在一起的那個男人嗎?」她有點明白了,「你認識他?」
怎麼不認識!
司徒瀚暗中咬牙切齒。在美國讀管理的第二年,班上突然來了一個叫牧思遠的人。
不但跟他比成績、比課題、比車子、連惹女人喜愛的手段也要跟他比!
「那你跟我說說,他是怎樣一個人啊?」
讓顧姐戀戀不忘的男人,一定很棒吧!
孟悅歌非常感興趣。
「他?」
司徒瀚傲聲一哼,「一個自私自大小氣無禮又霸道的男人!」
孟悅歌微愣,繼而皺眉︰「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我…」
話說間,又傳來一聲短信提示音。
一定是顧姐發來的!
孟悅歌高興的讀取,是一條很長的短信。
悅歌,我讓思遠注資了司徒瀚收購孟氏的項目,希望可以幫到你們。
原來他們兩個曾經做過同學,看來我們真的特別有緣!以後我們要多聯系哦!
關機了,再聯絡。
「這個多事的牧思遠,誰讓他幫忙!」
司徒瀚嗤鼻,她卻瞧見了他唇角邊的那一抹笑意。
她忍不住撲哧一笑,看他這別扭的模樣,真比無憂還不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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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集團開始收購孟氏,昔日戀人為財反目—
異常顯眼的標題下,配的是兩人在餐廳門口見面卻形同路人的照片。
另有資料顯示,孟悅歌私底下見過三大財團,可能是想尋求幫助。
她坐上總裁之位不久,且能力實在有限,加上孟夫人至今昏迷未醒的事實,小股東們都開始人人自危。
大家都在想,如果不趁現在孟氏還能賣個好價錢賣掉,難道還等被孟悅歌這個昔日的傻子玩垮後,一無所有嗎?!
所以,司徒俊私底下已經找過的小股東,大部分都有出讓股份的想法了。
看來這些情況孟悅歌也都知道了,才會尋求財團的幫助,度過這一次的難關。
「這一次,難道還不是我們出手的好機會?」
辦公室里,合伙人沖孟以銘問道。
孟以銘放下手中的報紙,「出手是當然的,只是…」
他還在思索︰「我還沒想好,我最終要得到的是什麼!」
聞言,合伙人撇嘴︰「這還用想?你一直想要的,不就是整個孟氏?」
孟以銘沒出聲。
他是想要整個孟氏,但現在最多的股份到了孟悅歌手里,就不那麼容易了。
也許,接受司徒瀚的提議,以後能夠掌管孟氏,也是不錯的。
但司徒瀚真的能幫他達到目的嗎?
現在他在司徒明那兒擺明失寵,孟以銘擔心,司徒瀚給他的會是一張空頭支票。
「有件事你听說了嗎?」忽然,合伙人又道。
「什麼?」
「司徒瀚收購孟氏的計劃,得到了牧氏集團的資助!」
「牧氏?」孟以銘不確定自己是否听錯。
合伙人聳肩︰「就是你想到的那個牧氏,現在是牧思遠擔任總裁。」
牧氏雄霸一方,為什麼要來參與司徒瀚這件小案子?
孟以銘不明白。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合伙人一笑,他都調查清楚了︰「牧思遠和司徒瀚曾經是同學,所以這一次的注資,完全是出于個人情誼。但是,有了牧氏的幫忙,我想司徒俊怎麼也斗不過他大哥啦!」
孟以銘心中一動,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合伙人知道他還需要考慮一下。
畢竟等了這麼久,才等到了這個機會。
如果決定出手,就一定要手到成擒。
他也不便太過打擾,只道︰「晚上李老的生日派對,你去嗎?」
「去!」孟以銘點點頭。
李老在商場也算個人物,今晚的派對一定邀請了很多商界名流。
他去探探風聲,也好!
晚上八點,當孟以銘來到李老的私人別墅時,里面已是賓客如雲了。
門外倒是積聚了很多記者,鎂光燈閃個不停,但一個也沒能進來。
他走上台階,還沒到達雕花大門前,只听身後的記者一片哄聲。
他忍不住詫異的回頭,卻見孟悅歌下了商務車。
現在她可是財經版兼娛樂版八卦版炙手可熱的人物,記者一下子就哄了上去。
「孟小姐,對于司徒集團收購孟氏的事情,你能談兩句嗎?」
「孟小姐,我們有拍到兩個小朋友現在都是司徒先生的車接送,你可以解釋一下嗎?」
「孟小姐,你私底下會面三大財團,不知道有沒有求得資金援助?」
「…」
鋪天蓋地的聲音幾乎將孟悅歌淹沒,孟以銘看著,倒覺得有點兒意外。
以前那個傻丫頭,如今倒有了幾分沉著的氣質。
「請大家讓讓,」
她身邊有幾個助手幫忙開道︰「孟小姐不會回答任何問題,請大家讓讓…」
話音未落,不知誰喊了一聲︰「司徒瀚先生來了!」
眾記者哄了一下,大部分又往那邊迎去了。
孟悅歌趁機想走,不料這台階只有這麼寬,記者們圍著司徒瀚,不可避免的也擠到了她。
雖然有助手護著,踩著高跟鞋的她還是打了幾下踉蹌。
不由自主的,她轉頭,恨恨的往司徒瀚那邊瞪了一眼。
孟以銘挑眉,能看到她這凶模樣的時候倒是不多。
偏偏眼尖的記者也看到了,快門一閃,明天又有頭條了!
孟以銘眯起雙眼,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便轉身走進去了。
「二叔,二叔!」
沒走幾步,卻听孟悅歌在身後叫他。
他頓步轉身,「悅歌,你來了。」
孟悅歌拍拍被擠皺的禮服,一邊焦急的看著他︰「二叔,有兩個小股東已經把股份賣給了司徒俊,這件事你知道嗎?」
孟以銘不置可否,還沒想好要不要說自己已經知道。
孟悅歌已焦急的繼續道︰「那兩個股東跟姐姐關系比較好,我讓姐姐去勸他們了,沒想到他們還是這樣做了!」
孟以銘仍舊沒有出聲,心里卻有些奇怪。
難道她以為,孟靜襄會幫她?!
但見她搖搖頭︰「我知道姐姐恨我,可是…這是關系公司的大事呀,真不知道她有沒有盡力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