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個布女圭女圭的衣服好看嗎?」.
「不好看,很丑!」
「真的嗎?」
小悅歌很傷心,片刻,又搖搖頭︰「那我再給它換一件好了!」
「那這個好看嗎?姐姐!累」
「一般般啦!」
小靜襄無奈的撇嘴,「你還不練習小提琴?明天爸爸回來,你要拿什麼交差?」
對哦萌!
小悅歌嘟起嘴兒,又不舍的看看布女圭女圭。
「姐姐,」她忽然有了主意,咯咯笑起來︰「你幫我嘛,幫我給布女圭女圭換一件好看的衣服。我去練琴嘍!」
說完,把布女圭女圭往姐姐手里一塞,小人兒便跑出房間去了。
「喂,孟悅歌,你回來,喂…」
她才不管姐姐的叫喚,哼著歌兒走下了樓梯。
對了,她的小提琴放在哪里呢?
昨天練琴之後,好像還放在爸爸的書房里沒有拿回來!
她繼續哼著歌兒,朝爸爸的書房走去。
爸爸的書房獨立坐落在安靜的後花園里,需要穿過一條曲折的小道。
小悅歌在小道上跑著,兩旁高大的景觀樹遮擋了她小小的身影。
待她到達書房時,已經氣喘呼呼。
她坐下來休息了一小會兒,才走上不高的樓梯。
沿著迂回的走廊,她來到了一扇小門。
其實爸爸是不準別人隨便進入書房的,但小悅歌偏偏也非常喜歡這安靜的小樓。
爸爸非常疼她,便悄悄告訴了她這扇可以隨時推開的小門,還囑咐她千萬不可以告訴別人。
她當然不會說啦!
這可是她和爸爸兩人之間的秘密,連姐姐都不知道哦!
走入書房,小悅歌爬上窗戶旁寬大的椅子。
正準備把小提琴拿下來,卻听到門外傳來一陣匆急的腳步聲。
來的人會是誰呢?
應該不是爸爸!
昨天爸爸在電話里告訴她,他得明天才回來呢!
那會是誰呢?不管是誰啦,反正不能讓別人知道她可以偷偷進書房哦!
小悅歌趕緊爬下來,鑽入了椅子的下面。
寬大的椅子,正好將小小的身形完全的籠罩。
偏過頭,她張開好奇的大眼楮,朝門口看去。
卻見推門走進來的人,是二叔!
怎麼二叔也知道那個秘密嗎?
疑惑間,卻見二叔身後又跟進來一個人。
是爸爸!小悅歌一陣驚喜,原來爸爸提前回來了。
她高興著,正要爬出去…
「悅歌,悅歌…」
一陣急促的聲音忽然闖入耳膜。
她一愣,眼前的景象便模糊起來。
她著急了,想要叫「爸爸…」
喉嚨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悅歌,悅歌…!」
又是那個急促的聲音,催著她,搖著她,非要逼她答應不可。
突然,腦子里轟的一聲,眼前已模糊的畫面全然消失。
她慢慢的睜開雙眼,印入眼簾的,是司徒瀚焦急的面色。
「悅歌,」見她終于醒來,焦急褪去,代之以欣喜︰「你感覺怎麼樣?」
孟悅歌沒有立即出聲。
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明白剛才那一切不過是---一個夢。
「我…沒事…」她輕聲說著,「我只是…只是有點傷心…」
暈倒前的一點一滴回入腦海,她再次閉上了雙眼。
她需要積聚些許力氣,才能開口問︰「姐姐…她真的…」
聞言,司徒瀚握住了她的手,用沉默回答。
孟悅歌傷心一嘆,緩緩道︰「雖然她做了很多壞事…希望下輩子,她可以不再這樣固執…」
「別想她了,」
司徒瀚輕撫她的面頰︰「你自己好好休息,等會兒無憂無慮回來,我們還可以一起吃晚飯。」
聞言,她微微一愣,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他的別墅里。
「你帶我來的…」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目光惶然的望住他︰「你從漁村把我帶回來的嗎?」
見司徒瀚點點頭,她更加著急︰「二叔也在那兒,你這樣…把我帶回來…」
難道不怕二叔起疑嗎?
「別怕!」
他的唇角勾出一絲微笑,繼續用手揉揉的撫著她的面頰,卻不願再多說。
他的沉著似讓她稍稍平靜下來,但片刻,當她完全的回過神來,又再次問道︰「那時候…你對姐姐說了什麼…?」
為什麼听了他的話,姐姐會爬去二叔的腳下,會自己扣動扳機?
「沒什麼。」司徒瀚避開她的眸光。
「你說了什麼?」
她將他的逃避清晰的看在眼里,更加著急的發問。
司徒瀚知道她不得到回答,是不會放心的,便道︰「沒說什麼,我就是問她,當初設計害你和伯母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今天?」
頓了頓,他又道︰「也許,她是受了我這番話的刺激,又因為傷口痛得難受,所以才爬上去自求一死…」
「你騙我!」孟悅歌不相信。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就能讓姐姐幡然悔悟,那天晚上當拓跋熠圍住她的時候,她也不會拿她當人質,以求垂死掙扎!
「你…」
她緊緊抓住了他的手︰「你是不是…告訴了她,二叔才是她親生父親的事情?」
想來想去,只有這一個可能,能夠解釋孟靜襄當時為什麼性情大變!
司徒瀚心中驚訝,沒想到她竟然能夠猜到。
「沒有的事,」
他立即否認,「悅歌,你不要胡思亂想了。」
他的語氣很堅決,目光卻無論如何,也不再與她相對。
孟悅歌看著他,漸漸的也止住了聲音。
在一起這麼久,她怎還看不懂他的眼神和表情?!
一直感覺他有事瞞著她,此刻更加確定!
「司徒瀚,你跟我說清楚啊,你是不是有什麼計劃是我不知道的?」
就像這一次,他非但沒有阻止二叔朝孟靜襄開槍,還對她說出殘酷的事實,事先就完全沒有跟她商量過!
難道…難道姐姐知道二叔是自己親生父親時的絕望與痴癲,才是---他想要的?
難道讓二叔與姐姐父女兩人自相殘殺,才是他想要的?!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
他假意跟二叔合作收購孟氏,不就是為了要孤立孟靜襄嗎?
「司徒瀚,」
她坐起身子,大力的抓住他的胳膊︰「你說啊,你快告訴我,這一切是不是你的計劃,是不是…?」
大概是語速太過急促,她一口氣沒順過來,不禁大聲的咳起來。「悅歌,你…」他要去幫她順氣,被她推開了.
她只要他說實話,別的都不需要。
司徒瀚看了一眼被推開的手,不由地怔了一下。
「是又怎麼樣?」他硬起語氣,「悅歌,她曾經那樣傷害過你,我怎麼樣也不會放過她!」
他上前,捧起她的臉︰「那天,我在你墜海的地方想了一整夜,我發誓要用最最殘忍的辦法來懲罰她!還有什麼辦法,比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殺死更殘忍?還有嗎?」
果然---是這樣!
孟悅歌痛苦的閉上雙眼,任由淚水滾落。
「這…太殘忍…」
「對,就是這樣殘忍!」
她在怪他!
怪他,他也認了!
就算不原諒他,他也認了!
說完,他便要抽身離去。
「司徒瀚!」她卻哭喊了一聲,傾身將他緊緊抱住了。
「司徒瀚,我沒有怪你,」她使勁的搖頭︰「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很害怕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