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頭棒喝?
教?
紫珞微微一呆︰「怎麼?你想鬧喜宴啊?」皺皺鼻︰「有必要嗎?」
「有沒有必要問你自己!難不成你真想讓別的女人進來欺負到你頭上呀?都被人吃干抹淨了,居然還能扮母豬裝好人,在這里呼呼大睡?別到時,人進了門,心頭悔不當初!」肋
少年淡淡的看她,說的話,露骨又讓人哭笑不得。
「唄唄唄,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紫珞瞪著,臉上起潮紅,窘然道︰「吃干抹淨就吃干抹淨,有什麼大不了的,本姑娘貞操觀念沒那麼強,有必要吊死在一棵爛樹上嗎?人家進門是人家的事,關我什麼事來了?」
說到一頓,她往外頭小心的瞄一眼,低聲又咕噥︰「再說,我又不是他王妃……」
少年的目光灼灼迫,完全是一副不信的樣子。
紫珞心虛的一笑,躲著眼神,靠在窗口處,撫著衣襟上的花紋,輕輕說︰「我們別鬧事了,他愛怎樣就怎樣吧……去山莊靜養我倒是樂意的……嗯,我想熙兒想的緊呢!」
少年盯著她看,搖頭,明明在意的緊,死不肯承認,還在逃避,枉費他給了他們這麼多天的相處,兩人的關系還是別別扭扭的——
一個是怕被傷害,不敢愛人,前生後世,那男人留給她太多不良印象。鑊
一個是還沒頓悟透,猶在想他的千秋大業,沒把心思全放在她身上——
好吧,他承認,不拼事業的男人很不男人,但盡顧事業不顧家的男人也是個失敗的男人。
一句話︰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
他本來就該去投胎的,因為心里頭的那個傻丫頭——听說她並沒有魂飛魄散,佛祖念其身前行善積德無數,便施了法力將其凝魂再次轉世給她一世陽壽。
都到了奈何橋邊了,他听到這個消息,哪肯再去輪回而將她錯過,便跑去大鬧閻羅殿,挾持陰陽司主,索要生死薄,只想找出那人如今身在何處,想知道她所有種種。
哪知生死薄上根本就沒有她的一切!
他一怒,火燒陰陽司,才逼得那司主說出了她的下落——那丫頭命由佛造,不為陰界所管,如今正在中國——一抹殘魂寄生在一個苦命女孩身上。
這世間,有多個並行又交錯的世界,只有玄法高深的神、佛,才可穿梭往來于其間,且極耗玄法神力。
他本來是不可能穿越異世的,卻因為先前吞了那傻丫頭的保命神珠,竟就生了那異能。
傻丫頭消逝在眼前後,他變的心灰意冷,又感念姐姐的痴執,無意中從菩薩嘴里得知了姐姐的行蹤,便逆天而行,去得中國想護她一程。
這一去耗盡他三分之一的玄力。
後,為送若情回來,又花了三分之一的玄力。
大鬧地府,再損法力。
逃月兌後,他極想知道她具體的位置,又偷偷跑去佛台想以天鏡觀其近況。
可惜,這天鏡,只可窺看九華洲的一切,卻無法看到異世境況,他拼命跑去探看,完全看不到她的影子,倒是意外的發現紫珞被雪魔給捉了去。
緊跟著,他被人發現,再一番激戰,慘敗的跌下九重天,失盡法力。
如此一來,他想要再回去中國,已無可能,他心急的同時,還記得要先去救姐姐——
火燒陰陽司已觸怒閻羅王,擅闖佛台天鏡,已二次犯天規神條,天神鬼吏都在四處找他,是體內神珠掩了他的氣息,暫時沒讓他們找到。
這只是暫時,他注定仍會死,也必須死!
死了,靈魂或還能憑著自己的執念回去中國,才能有機會另找個合適的男身重生一次。
但在死之前,他覺得該為姐姐再做一些什麼!
他與她是雙生蓮,命運相似,自己命運坎坷已成定局,他希望姐姐能和她愛的人有個好結局。
不管這是一世,還是下一世,不要走太多彎路。
他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在到T城古皇陵里身著龍袍鳳裙的帝後時,他第一眼的直覺便認定是他們。
但為什麼朗朗乾坤中會突然出現這麼一對尸骸,他卻是迷惑的。
直到蕭一諾和金賢為救若情出了事,他才知道,原來自己找到的不是姐姐的第二世。
她的第二世在九華。
至于九華地面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並不清楚,皇陵的碑文上寫的不詳,也沒有相關的詳實的資料可以考查。
他送姐姐穿越時空而來,落腳在東瓴臨北海的沂連山,四處尋找合適的肉身來寄養魂魄。
說來也真是巧,居然正好找到一剛剛落地,卻氣息全無的女女圭女圭,他二話沒說,以玄力將姐姐的魂魄打入孩子體內,孩子呱呱而泣,整個沂連山頓放異彩。
後來,他才知道,這孩子的出身本來就相當的復雜,一番替魂重生,注定這孩子會有一個不平凡的人生。
待到今時今日,他終于頓悟,原來是他一手促進了姐姐與昊不離的第二世,而第二世的昊不離則會直接影響他的人生——
他無法預知最後會是怎樣的結果,也許自己能否再次回中國,取決在他們這一世的結局!
至于他們這一世的結局會如何?
他也無從知道。
他只知道,他們有他們的路,這是他們必須要經歷的動數,他不該多干預,順其自然,水到總會渠成。
所以,這幾天,他冷眼旁觀,不過問,直到宮里定下千樺入府的日子,終于忍無可忍。
****
「干……干什麼這麼怪怪的盯著我看?我是想熙兒嘛,哪說錯了……」
紫珞的話,拉回了他的神思。
少年淡一笑,說︰「你想清楚沒了嗎?做事退怯可不是君某人的風格!」
紫珞擰眉,這小子一直鼓勵她!
「不管怎樣,先出去再說……」
他的站起,站到她跟前︰「我抱你出去!」
他的個子並不高,跟君墨問一樣的個兒,看上去,就像一個不解人世的少年郎,只是那眼神滿是蒼桑。
紫珞骨碌碌轉著眼珠子,想到的是中國歷史上的美男子︰潘安。
如此溫潤傾城的男子,又長的這麼的——呃……單薄,當真很容易讓人產生保護的**,男人們看到他,心頭一定都有遣憾︰要是個女人該有多好。
想當初,金晟看君墨問的眼神就有點小問題。
還有,這麼削瘦,能抱得動她嗎?
少年似乎看得出他在想什麼,眉一皺,嘆道︰「我不是生來就這麼嬌小的……放心,抱你我還抱得起……」
僅剩的一點點神力,被他使在這件事上了——將自己變小一號。
這人有透視術?
紫珞面對伸出來的手,搖頭,淺笑︰「不必不必,我可以自己走的!」
這人雖長著和自己一樣的臉孔,但終究竟不是熟人,又是男子,她不好意思讓別人抱,慢慢的走,是可行的。
下一刻,一陣清淡的杜蘅清氣撲鼻而來,他已攔腰將她抱起,朗朗吩咐聲響起來︰「朧月,打傘……」
嘿,他倒是了解君墨問,還用上了杜蘅草。
紫珞窘起來,覺得有些別扭,有些尷尬︰「我……我自己可以的!」
「別逞能了。憑你那蝸牛速度,待天黑,我們都到不了悠然山莊!我可不想回去吃宵夜……嗯,今天的這喜酒我只是喝了一點酒,還沒有扒飯,餓的慌,煩大姐頭可憐可憐我,早些完事,快些去驅使東子做膳順便讓我撈點福利……」
嗯,他說的挺對,東子做的宵夜頂呱呱的好吃,也不輕易給閑人做膳食。
不對,扯哪去了!
這人,三兩句就引開她的注意力。
幾步跨去,已出房門,那雙強勁的手臂,穩穩的托著她,讓她有種被保護著的感覺——
可是她是蕭王府的側妃,公然被未來的駙馬抱在懷里出去,那又得掀起一場多大的風波,等到了樓下,紫珞看到金璇站在廊道上發呆,才知道他把公主也扯了進來。
「璇兒,走吧!」
少年很溫溫的輕聲喚金璇,喚的可真是順溜。
金璇回頭對著少年有笑笑,目光深深的紫珞身上轉一圈,眼神兒有些怪怪的,叫了一聲︰「嫂嫂!」
「呃,七妹,你也來了——呃,那個,我走路,有些不穩當……」
紫珞想解釋,但覺這件事怎麼解釋都有點不靠譜——她的夫婚夫抱著她大哥的女人,一听,就相當的別扭。
少年對她露出一抹似笑非笑︰「放心,公主不會誤會的,君某人跟公主心有靈犀著呢!但你那日使的借口可太狗血了……再怎麼著,也不該拿愚兄當擋箭牌呀!」
紫珞囧了一下,看來他無比清楚的知道著這里的情況。
***
金璇彎唇一笑,神色卻是極其復雜的——太復雜,實在是復雜的不得了呢——男子變嬌娃,嬌娃又變兒郎。
據說昨天晚上,墨問不但和大皇兄一起洗浴,而且還同榻百眠了呢!
君大哥一下子變成男的了?
咋回事呀?
她滿肚子納悶無處詢問。
***
走到園徑上時,紫珞再次楞著,守門的侍衛,一個個鼻青臉腫的站在那里,有紫了額頭的,有青了眼眶的,有傷了嘴角的。
「這……什麼情況?」
像是曾大戰過一回。
她愣愣的問,直覺是他搞的鬼。
少年瞟了一眼見到他生畏的侍衛,作思量狀,似乎在斟灼用詞,半晌才說︰「哦,沒什麼!手有點癢,他們又有點不听話,所以使用了一點暴力……你懂的……這是君某人一貫的作風!應該怎麼說來著,嗯……該用暴力的時候就得雷厲風行!」
紫珞抽抽嘴角,差點以為這人就是君墨問了。
****
楊譜站在門口處看著,看著被王爺視作生死至交的好兄弟,抱著王爺最近迷上的女人落落大方的走出來!
那神色,拽的七二八五似的!
嘖,有這種兄弟的嗎?
理直氣壯的跑來勾搭自己結拜大哥的女人!
以前,這君爺好像沒有這種無良嗜好吧!
最近咋了?
改性了?
見女人就沾?
一個公主不夠?
還來惹王爺的女人?
玲瓏夫人哪去了?
怎麼都不管教管教自家夫君的?
放出來亂咬人?
嗯,不對,是害人不淺!
他這邊,頭痛死了!
楊譜自認打不過君墨問。
一別多年後,這人的功夫,似乎越發的邪門。
君墨問是昨天就來的,夜里的時候由王爺陪著來過,見嵐主子睡了,轉了圈就走了。昨兒夜里,這位君爺留宿在東園。
早膳也吃在東院,外頭有客來時,他一直就留在那邊,誰也搭理。
他是隨著王爺後面來的,王爺前腳一往前院去,他自反相向繞到了這里,旁若無人的要進去,帶著公主一起來的。
公主要進也就罷了,這駙馬爺卻是斷斷不能進的。
得避嫌。
人家不吃這套!
侍衛截住去路,他二話沒說出手就是大動作,三兩下就把人打趴在地。
攜手而來的七公主看傻眼,翹起大拇指呆呆叫了一句︰「君……君大哥……你好牛!」
君墨問斯斯文文的點頭,拍拍手掌上的灰塵,溫文爾雅的應一句︰「嗯,我自小騎牛背上長大的!師從牛派,一身牛力!」
若不是情況不允,楊譜差點就噴笑出來,不行吶,只能憋在肚里苦笑,道︰「君公子牛氣沖天,卻為何沖我撒這牛勁兒!」
君墨問無辜的眨眨眼︰「你們擋了我的道了!我只是在清理通道!」
一句話,讓楊譜明白三年不見的君小爺,囂張更勝當年。
于是,楊譜耐著性兒提醒︰「可您懂的,這里是王爺的地盤。您不能隨意進的……」
君墨問一揮白淨的手掌,打斷,淡笑說︰
「小楊,你迂腐了!你家王爺不是說了麼,他的地盤就是我的地盤!何況我又不是來吃人的,你急什麼!」
又被堵了一個無言以為對,楊譜苦下一張臉,說︰「君公子,王爺有令的,誰都不讓進……您這是為難我!」
「沒事,天塌下來,我頂著!」
「君公子,您個子比楊譜矮,怕頂不起!」
「嗯,那你趴下就好!」
楊譜徹底無語。
君墨問隨即一笑,收了玩笑的神色︰「安了,不會讓你左右為難的!我進去隨即就出來。有公主陪著呢,夠避嫌了——」
「那也得稟明王爺才行!」
「不用……嗯,這樣子吧,要是待會兒,你瞧見我帶著你們家王妃一起出來——去稟報那是應該的,另外,我還想讓你們捎上一句——就說墨問閑著沒事,來砸場子了!」
楊譜听的得一楞一楞的!
「什麼叫……砸場子?」
新名詞!
「嗯,書面一點來講,就是沒事生事!運用到具體事情可以稱為︰搶人!對,搶人!你就這麼回吧!」
人家答的可輕描淡寫了!
***
如今,他們出來了!
「楊哥,現在咋辦?」
有侍衛擰著眉頭,低問。
楊譜苦笑,心想,人家這是有意來鬧事的,有意讓前院的主角難堪來了——唉!
「去,報爺知道!就說墨問進嵐把公主給‘拐跑’了!」
用「搶」太難听了,可「拐跑」這兩字兒,也是怪味十足呢!
紫珞听見了,滿臉黑線,心想︰好曖昧,那得生多大的事呀!
正想喝住少年別鬧了,但見他笑笑,一笑傾城,令她走了神!
他在那邊點點頭,贊著︰「孺子可教。‘拐跑’這詞兒,嗯,不錯,份量兒足足的!堪比原子彈!去吧,去稟吧……」
楊譜听不懂啊︰何為原子彈?
***
紫珞听得又是一呆,然後噗哧而笑,听到這種詞兒真好,有種回到家的感覺,二十四年沒听到「家鄉話」了,真是讓人懷念。
她好生好奇,這少年到底是什麼來歷,怎麼能橫穿兩個世界,身上帶著二十一世紀男子才有的紳士風度?
嗯,這些事,等稍後一定要去問明白才是。
楊譜遣侍衛去稟告。
少年抱著他從容的走出嵐閣。
紫珞抬眸含笑問︰「喂,你干嘛呢!亂扔原子彈,想把蕭王府炸的從此寸草不生麼?混小子,敢情兒你是挑準時候來拆台的!」
「怎麼著,大姐頭有意見?」
少年揚眉,滿臉的絹狂,毫不掩視的一笑︰「君某人拆台不是一次兩次了,是個中楚翹!」
這模樣兒,有君墨問的範兒。
「 ,怎麼辦?我發現越來越祟拜你了!」
本來是件很郁悶的事呢,忽然間,紫珞卻有一種想噴然大笑的念頭,抿嘴一笑,伸手指著少年的鼻子,結出一個結論︰「誰跟君某人做兄弟,誰倒了八輩子霉!」
不管是哪個君墨問,好像都愛拆金晟的台。
少年人微笑︰「我們去給不離兄賀喜,恭喜他又納新婦……」
金晟敢前腳進新人,他後腳就帶走他心尖尖上喜歡的女人,氣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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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好生熱鬧,大廳內擺著三四桌酒宴,一片衣香鬢影,處處嘩語笑言,大紅的燈籠上貼著一個個剪的別出心裁的喜字,滿地的爆竹屑被雨水澆打濕,在徑道上鋪成厚厚一片。
好喜慶!
今天也算是大喜,太後為了給千樺撐場面,吩咐附膝下的孫兒以及王侯世子都來這里熱鬧熱鬧,故,幾位王爺全來齊了,另外還來了不少貴公子。
金晟正在陪著兄弟一起喝酒,一邊還說著最近朝中的那些個事。
酒宴上,金晟坐在朝南的正位,兩邊,坐三個女子。
韓千樺坐左手身,身著金線凰嫁衣,艷若春霞,明艷照人——能穿這衣裳,多神氣,這可是屬于公主級別的最上等的嫁衣,僅別于皇後的嫁衣了。
坐右側的是程襄,一襲錦玉鳳尾裙,端莊大方,心里雖極為不快,可臉上依舊笑的體面。
緊挨著金晟坐的是采凝兒,粉色系的百合裙,襯著她的面色有些慘白,含著笑,正在听表哥們說話,目光時常流轉在金晟和韓千樺身上,看到的是表哥對新來的姐姐涼淡的目光,再想到自己的一番境遇,難免有點黯然神傷。
新人歡,百媚生嬌嬈,舊人悲,千轉愁腸絞。
唉,這就是世道!
侍衛奉命跑進來,急亂的對著眾賓客,方寸大亂沖到金晟跟前大叫︰「報,稟王爺,君公子帶著公主闖進嵐閣把嵐主子給‘拐跑’了」
嘖,多听話的可愛侍衛,又響又亮的把「拐跑」兩字咬的那麼響亮。
這是楊頭目重點交代的!
事實證明,效果相當強大!
待續!
今日更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