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畫的前面很多年並不是這個樣子。
她曾經有一陣子特別迷戀紅色高跟鞋,踩著高蹺一樣的鞋子,眉眼畫得嬌俏生風,一身合襯的短裙永遠只岌岌可危的落在大腿根下三分的地方,她有人追求,她看上店里面櫥窗上剛擺上的限量的包包,她的追求者會郵遞到她的家門口,附贈一封情意綿綿的手寫書信。肋
可是,她活的越精致,心口越空蕩。
那時候,黎天宇看著她這個樣子都不由得搖頭,說她︰「倪如畫,我還是喜歡看你穿棉裙小單鞋,我送你的那雙怎麼都不見你穿。高跟鞋穿多了小心腳畸形。」黎天宇埋頭在文件中,說的有一搭無一搭的,倪如畫沒來由的惱了,把手中要找他簽的單子往桌子上面一甩,「黎天宇,你管天管地,現在我穿什麼你都要管,你要不要管管你女朋友,她們的高跟鞋比我的不知道還要高到哪里去。」她沒有說的話是,她們穿成那副樣子在你眼中就是美麗嫵媚,我拼命踩著高跟鞋在你眼中就是不配不合適。也不管黎天宇在後面不顧帥哥形象叫她,自己一個人就從辦公室跑出去。
她倪如畫曾經掙扎過,不是一個不肯改變的女人,可是,那樣的掙扎就是苟延殘喘。
掙扎之後,她就成了什麼事情在臉上都留不下痕跡,只在心里面停留的人,所以在並不是真正和她熟稔的人眼中她就是沒心沒肺。鑊
對,她的心肺早就灰飛煙滅,碎了,沒了。
如畫撓撓自己的假發,從十個男人臉上的表情也知道自己唱的有多難听,一咬牙拍拍話筒,隔著磨砂的玻璃這邊並不能夠看清對面的風景,她只是約莫的找到胡茉莉的位置︰「茉莉姐,不可以換一種方式麼?」
空氣中靜默半晌,環繞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倪如畫,難道你想要在SKY的日本首發單曲里面播放一段早間新聞?」
一句簡單的話就把如畫噎住,身後的男人終于是見不了自己的女人受欺負,笨蛋一樣的倪如畫怎麼可能贏得過常常把新人挖苦暗自抹淚的牙尖嘴利的茉莉姐。
從後面欺身上來把她輕輕松松的環在臂彎,扭頭猝不及防的襲上她的唇。
安靜的錄音室靜的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清晰可聞,他干淨的頭發清秀的側臉不管是什麼樣的粗魯野蠻的動作輕松的俘獲人心,短暫的靜默之後,那九位少爺怎麼能夠放過這兩人,吹口哨的吹口哨,鼓掌的鼓掌,景庚把如畫的頭按在自己的肩上,自己傾身對著話筒,如畫臉上還殘存著羞赧的紅暈卻並不妨礙她心跳加速的靠在某人堅硬的肩膀上面,听到他一字一句的宣言。
「茉莉姐,我女人很笨不會唱歌,別在難為她了,可以讓她在那句,什麼時候才能听到你說愛我的歌詞之後配一句我愛你。」景庚雖然剛才一直都不曾開口。可是這樣一開口,卻是舉足輕重,不僅大方的承認了和如畫之間的關系,並且剛才那樣不動聲色其實都是在幫助她找到既不駁茉莉姐面子的事情又可以成功的拯救如畫的方法。
景庚給足了胡茉莉面子,讓那個既看到了在電視上面看不到的吻戲又讓如畫在專輯里面獻聲。
如畫從這個吻之中感覺到了很多,這快十年的寂寞仿佛找到了一個新的出口,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被釋放,可是,她要是不想受傷害就不能表現出自己此時此刻的幸福快樂,她咬緊嘴唇,藤甲帶著眾人起哄,池壬抱肩意味深長的橫一眼過來,「景庚,你剛才說你女人的時候我雞皮掉了一地,我真希望你是開玩笑的,不過這玩笑開的有點大。」池壬是恨屋及烏,如畫這只和陶笑笑關系密切的烏鴉,當然也列在池壬的痛恨列表中,如畫倒是不在乎,因為現在唯一動搖著她心髒的人正用左臂緊緊的環著她,兩人心跳仿佛都是同樣的節奏。
錄音室那邊可想震撼,胡茉莉面露紅暈不由得鼓掌點頭,這樣的情節除了她還有誰能看到,相比而言以前風景如畫上面的曖昧小溫暖都是浮雲,真槍實彈的強吻簡直親到了她心坎里面去,臉上的笑容深了又深,卻還是端著架子湊到了話筒前輕咳一聲,「景庚,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面才勉強同意的,下不為例。」
他低著頭微微彎起嘴角笑著,她不敢看,別開了頭,那張英俊的臉,屬于他們的每一幕她都能夠記起。甚至是他微笑時候常常會歪起的嘴角,透露著那麼一絲絲邪惡的壞脾氣,像是他這個人一樣神秘不可測。
「倪如畫,好好唱,可不要拖大家的後腿。」玩笑一樣輕松輕挑的口氣,忽然湊近的俊臉吐氣如蘭的誘惑著她,倪如畫一時之間沒臉了,擋手推開他,「景庚,你再這樣我真揍你。」
他呵呵一笑竟然笑出聲來,弄得大家都驚悚萬分的看過來,確認以下是不是那個向來都像是閻羅一般的景少的笑聲,這一看不打緊,這家伙不禁笑得眉開眼笑的,那聲音更是毫不遮掩的開懷動听,藤甲搖頭,頗為遺憾的用一種十足可惜的眼神眺望著親親熱熱的如畫和景庚,「一直以為景庚真的喜歡我,可是,唉,我卻對他越陷越深。」
齊丁嚼著嘴里面的口香糖萌氣十足的看著藤甲,「藤甲哥哥,可是我明明听到你在飛機上面被氣流顛簸驚醒的時候最里面喊著的是一個女人的名字。」
藤甲連忙跑過去捂住齊丁的嘴,「你這個女圭女圭,真是討厭,怎麼長了一張可愛的臉說話這麼討人厭。」
池壬靠在電子琴上,就手擺弄,「藤甲,你可以考慮和我一起完成我的復仇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