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如畫還要僵持,人已經被景庚打橫抱起塞進車里,快速的關上車門,倪如畫不甘心的對著這個堅硬的人牆拳打腳踢,「景庚,你個綁架犯,你趕緊把我放下去,你信不信我叫警察。」她聒噪的很,景庚頭一偏霸道的封住她嘰嘰喳喳的嘴,本來是一幕十分和諧的場景,卻因為倪如畫忽然的一個噴嚏變得滑稽的很.
「倪如畫,你好髒。」景庚險惡的推開她,被她噴的一身水和鼻涕,拿起一盒紙巾朝她身上一扔,「擦干淨。」
她自知自己現在已經跑不掉了,而且對手是個十分強壯高大的成年男子,于是識相的老實多了,癟著嘴,「我家附近最近很多媒體,你這樣大喇喇的出現肯定會被發現的,你到時候怎麼解釋。」
他冷著臉駕著車,「這不重要。」
「那你說什麼重要?」她討厭他的冷淡,討厭他的出現,討厭他總是在關鍵時候擾亂她的思緒,她要做一個當機立斷的女人,卻總是對著他優柔寡斷,這不應該。
「你和我的事情重要。」他一字一頓,卻被她領會錯了意思,故作瀟灑的說,「我知道,是因為記者的事情吧,如果你想要的話,我隨時都可以和你一起召開記者會澄清這件事情,和大家說是雜志社會錯意,我們只是拍攝以情侶的身份拍攝的畫報,為了風景如畫的宣傳沒有別的意思。累」
景庚一踩剎車,憤怒的揪起眉頭,「倪如畫,你就這麼不在乎,別人怎麼說怎麼認為都可以是不是,你就一點都沒有想過你和我之間的關系麼,比起黎天宇我根本就是一個小丑是不是,你覺得我有用的時候就對我做出依依不舍的樣子,你利用完就把我隨手一丟。」
倪如畫被他一吼,吼出了眼淚,這個年代怎麼流行惡人先告狀,這些話明明是她的台詞,竟然被他搶先一步說完,她倒好,張著嘴結結巴巴的什麼都說不出來,根據現在的局勢來看的確是這樣子的,她這個人成了背叛者,而且還要和黎天宇結婚去,可是,可是,她終于理清了思路,「這不都是因為你,如果你先出來承認我就不會胡思亂想,也就不會答應他了。」後面幾個字像是蒼蠅在叫,聲音也越來越小,明明是自己有理,現在百口莫辯。
還要繼續說,車窗外的閃光燈忽然密集下來,許多人圍住他們,景庚動作迅速的用鴨舌帽蓋住她的臉,「系好安全帶。」他呵斥她,她趕忙系上安全帶,他一踩油門,車子立刻沖了出去。
後面緊跟著好幾輛車子,鍥而不舍的追隨,景庚一個甩尾,幾乎就在轉彎口甩掉全部的狗仔,卻沒想到拐彎處早就埋伏著一輛狗仔隊的車子,起先以為追在景庚車子的後面,卻不知為何,或許是因為雨越下越大沒來及掌控好時機,竟然在景庚的車子還未徹底轉過去就整個沖了出去,又是雨天,又是超速,地上的路濕滑的很,景庚的車子整個被撞向路邊的護欄,車頭一偏,嘶啦一聲發出轟鳴。
後面緊隨的所有人都徹底傻眼。
然後就是瘋狂的下車開始救人檬。
那條路上圍滿了在各種地方知道消息瘋跑著趕來的粉絲,救護車載走了兩個人,警察把現場包圍的水泄不通,粉絲們的哀嚎聲在這個雨天顯得格外的淒厲,卻仍是無法從人縫中看到景庚和倪如畫的臉,整個時段的新聞變成了緊急插播,一波又一波的巨浪,幾乎要沸騰,救護車在公路上疾馳,粉絲們都紛紛讓路,感動的是,楓林丹露擁擠的交通,能夠在擁擠的時段留出一條寬敞的大路來,大家都在合手祈禱,那畫中人一樣的男子,那沒心沒肺的女人,都要安全的好。
她失去意識之前,听到景庚說,我愛你。
她笑了。
醫院的白色是黎天宇最討厭的顏色,他不想要來,更不想要來看的那個人是倪如畫,她不在他身邊沒有關系,她做別人的女人也沒關系,只要她好好地,快快樂樂的,像是以前那樣瘋瘋癲癲鬧鬧騰騰的他就開心了,他不想看到現在躺在病床上面一動不動,呼吸微弱的她。
她不是剛剛答應他的求婚,她不是說以後都全力以赴去改變自己做他的女人麼?
醫生說相比而言倪如畫的傷在頭,身上有景庚護著倒是沒有多少傷口,而景庚則是流血過多,好在沒有積壓到內髒,多虧車子好,充氣皮囊彈出及時,要不是這樣的話,兩人說不定都無法支撐到醫院。
黎天宇雙手撐頭不發一言的坐在椅子上面,心想著,倪如畫,這次你撐過來,我就放你走,我不會再攔著你,這個男人是真的愛你,我也願意放手,這麼多年照顧你,我也累了,或許,他能比我對你更好。
心里這麼說,嘴硬的不肯承認自己是真的很難過,難過她其實心里已經沒有自己,難過是她最後的時候還願意選擇他,難過的是這個傻妹妹永遠都不會傷害別人,只會讓自己難過。
媒體記者被黎天宇的助理攔在手術室外,閃光燈不停的閃爍,還不停的詢問著,「黎先生,請你談一談。」所有的聲音,吵得他耳鼓生痛,凜冽的眸子黑暗起來,黎天宇望著那群人,「若是誰在鬧,我讓他明天就給我在楓林丹露消失,你知道,我黎天宇說到做到。」
然後,炸鍋一樣的醫院,立刻安靜的蒼蠅飛過都能听見。
如果誰膽敢讓倪如畫休息不好,他一定把那人拆成布女圭女圭,這句話有些恐怖,好吧,他一定讓那些人去給風景如畫節目做恐怖背景,好吧,更恐怖了。
倪如畫,我只要你醒過來,我只要你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