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她最終還是輕輕吟了兩聲。並且反射性地腰身一動，撞著了他另一手中的藥瓶。
剛才，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有些分神，所以擦藥的時候，弄疼了她，如今她只一踫藥瓶，藥便輕易地摔倒在地，散了一地。
撲滿一方小地。
她本想開玩笑，說「哎呀，皇上是不是被臣妾迷住啦。」可是，她愣是說不出話來。
語塞了。這是第一次，面對他，突然覺得和他又遠了，說不上話。可是，她和他又近了，她喜歡他這個樣子，不那麼事事完美，高高在上，令人生畏。
呃，到底是近了還是遠了呢？
「朕再去拿一瓶。」他道。並不慌忙，而是從容。臉上已沒了笑意，終于配得上「雕塑」二字。她並沒有看出，他眼中閃過的一絲溫柔。那是只對她的溫柔，不是沈傲霜。
「等一下。」莫千靈拉住他的手，用了好大的力才將他禁錮住，「等一下」她又說了一遍。
濕了眼角。不知為何。
她又道︰「皇上明明就是在心疼臣妾是不是？」她帶著期望問。她不知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她很容易沉迷，或是說沉浸。
「因為你是朕的霜妃啊。」他不冷不淡地說。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莫千靈爭著說。方才感動的淚水此刻變成傷心，「怎麼會，皇上不是知道我叫莫千靈嗎？我不是沈傲霜，不是……你不能把我當作她……不能」眼眶，繼續濕潤著，直到傾滿臉頰。
是不是，他赦了她的罪，是因為她長得像沈傲霜？不會的，她不可能看錯的，他分明是待她好呀！
人，安靜著。
她所期待的答案變成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你若想繼續探索，便會被旋窩吸進，粉身碎骨。
風，一如既往地加大。若在現代，人們定會覺得是突然而至的龍卷風。狂傲，肆意，野性。纏卷著些許細塵，漫飛。一路折了幾根金瓖玉竹，「崔崔」的聲響傳得很大，自然也傳進了萱蕪宮。金瓖玉竹在主子中算是嬌貴的一型，不算很長，很脆弱。
脆弱的是樹，不是人。莫千靈不該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