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大人真是好雅興。」南宮軒似笑非笑地輕步走向上官征。心中扼著些憤怒，同樣也扼著極大的懷疑。
他沒有想象中那麼罪大惡極，那麼該留他嗎？雖然他已經知道莫千靈的意思是——留他。
可他的答案自然是不能。奪了他的虎符他就不能留。
南宮軒只是略帶詫異，甚至略帶挖苦，為何他會為了莫離生了如此仇恨卻又為了她而放下？如果他當日便調動虎符軍隊與南宮軒抗衡，當日的南宮軒恐怕還不是他的對手。他是個痴情種。可惜，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輸了就是輸了，南宮軒不會手軟！
愛情，真是個令人迷亂的東西，沾染不得。
母後也不該信了父皇，最後還不是被當年的皇後洛璇璣逼去封地西絕？
太多種種，都是痴念。
于是，他苦笑一聲，因為他想起了莫千靈。
「雅興倒不敢說，今兒柔妃這舞確實有氣魄！」上官征自然知道。可惜虎符保不了雲國，當然他得意的是，南宮軒不是暴君，就算有一天一統天下，也不會拿雲國子民如何。他答應莫離的不與炎陵為敵，他做到了，不是嗎？
南宮軒略略點頭贊同，莫千靈的才氣，他今天很滿意，只可惜……他會令找她算賬的！
任何敢反叛他的人，後果只能是死！對于她，會怎樣呢？
「上官大人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上官征看向這位意氣風發的皇帝，犀利睿智，處事果決，絕不拖沓，他的確是難得的一位明君！
小小笑了一聲，他听了莫離的話卻丟了保護雲國的一大籌碼，但是——他腦海閃過一個人，他的干女兒莫千靈，看來她真是南宮軒的人！如夢初醒。
更大的籌碼是莫千靈！他預測。
「我一把老骨頭了，是該走了，不勞皇上費心。」他並無畏懼，反倒看淡生死。
「除了皇上上次除掉的楊堅、顧黎世，另有揚州王太守、節度使朱蜀、宮中太後身邊的王公公、柔妃的青兒都是大昭的細作。另外，恐怕皇上的梅美人也有些嫌疑……」梅美人的出走是南宮軒封鎖的，他不知道。
這些人中，有幾個南宮軒倒是早就查出來了，至于青兒和王公公……他瞬間意會了他的意思。他有些好奇，這些年上官征莫非是在幫他搜集叛國之人的證據？
「但是朕突然不想動你了，你說怎麼辦？」
暫且留著，對于對付大昭，或者還有用……
「呵呵，皇上什麼都運籌帷幄，可知很多事情是無法控制的，臣說出這番話，並非想苟且活命。皇上今後會明白，世間不是性命才最令人牽掛。臣的心早就不再這世上了……」
說完，上官征從侍衛手中奪過佩刀，自刎。
「放肆！」他試圖阻攔，卻不及他的迅速求死之心。
這是他第一次不想讓人死，對方卻不畏懼生死。他很生氣，心有些疼。有一種莫名的感覺襲來，心口，真的有些疼。
還有，梅美人。他頗為欣賞的知己之所以離開皇宮，追求她要的自由看來也不是真的吧，她只是不想加害他，不想啊！三年，她竟然甘願冷臉對他三年……只為故意將自己的獨寵地位降低，也就加害不了他了，是嗎？
什麼是愛情，愛情到底能讓一個人怎樣？
他突然像個茫然無措的孩子，站在十字路口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