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陽宮的松油燈閃著跳躍的黃色光芒，偏白卻不失活力。月光透過窗子灑進室內，將皎白的純潔彌漫了整個宮殿，美而亮，真而澈。
大小宮女太監，包括一干貼身侍衛一排排站著听候吩咐，這是在帝王家，莫千靈也早就習慣了，所以不無尷尬，冷場則是因為自己對自己的一次次提醒，這個人，不能愛。
誰知南宮軒一聲︰「你們都下去」把人叫退之後，只余他們二人。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
她離他很近，能感受到他炙熱的心跳，抵住了秋日的淒涼。
「真的要走了？」南宮軒以平淡的口氣問。
「嗯。」莫千靈點點頭，心頭涌上溫暖之意。
南宮軒最後還是點了點她的鼻子，「冬日將近，記得多帶幾件暖和的衣裳，別凍著了。」其實他還想說，如果凍著了，他會很心疼。
這是秋日難得的一個良辰。
莫千靈心頭仍是一陣溫暖，嘴角微揚，輕輕地回話︰「多謝皇上關心，臣妾會的。」
假象又如何，或許不見面就能不掛念，或許離開一段時間，才能平復心中的痴念，所謂仇恨不過是冤冤相報，如果可以忘記，就去個沒有人的地方，就此隱居，相忘于江湖。
「靈兒走之前有沒有話想和朕說？」
有，當然有，很多很多。「嗯，這是當然。皇上以後別折騰自己，若是政務處理得累了便要休息，若是有什麼煩心事可以和柔妃姐姐說，若是朝堂有什麼棘手之事可以與大臣交流，若是——」她停住，哽咽著再說不了話。
若是會想念她的話可以和她說……
「好。靈兒說的話，朕記在心里。」他仍是那麼溫柔的對她。要是在以前，她一定會相信他有多愛她，可是現在已經不可能了。她想過，他和柔妃姐姐才是最登對的。
一樣完美的一雙人，還有一個屬于他們的寶寶。
「那靈兒也要答應朕，好好生活。看你，表情木木的，記得以後要多微笑。朕喜歡愛笑的靈兒……靈兒笑一個，嗯？」他的語氣絕不戲謔，而是體貼。
「嗯」她應了一聲，露出一個好看的微笑。然後，南宮軒也笑了。
這頓晚膳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