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阿姨!你找我干什麼?」他一邊開門換鞋一邊迫不及待的問她。
「你還有臉問?」陸蹁躚枯坐在沙發上,長捷掩蓋眼簾,表情波瀾不驚,眼神卻是懾人的凌厲。
他不知所措的呆在門口,「干嘛那麼凶啊?誰又招惹你了?」
她臉一黑,忽然推搡著將他往浴室里走,「看看你干的好事!」
磨砂玻璃的浴室牆壁上,貼著一張用鉛筆細細勾勒出來的素描,紙上的女孩長發垂腰,笑得溫婉可人,因為怕被水浸濕,還細心的用木框裱起來,在裝修得晶瑩剔透的浴室里,她飛揚的美麗,好似一只絢麗斑斕的蝴蝶。
「這關你什麼事啊,」他干咳兩聲,臉一紅,握拳放在下頜,顧左右而言它,「我自己畫的,咳咳,你有什麼意見嗎?」
「你變態!」她大吼,「你在廁所里貼這張素描是想干什麼!」
他雙手一攤,「我自己畫的夢中情人我怎麼就變態了?你激動什麼,我又不是畫你,你長成這個鬼樣子,又凶得要死,你想讓我畫你都沒門。」
「梁安燁,你老實交待你的目的,」她挪動穿著白色碎花棉拖鞋,慢慢靠近他,「你什麼意思?」
「喔,」他雙眼轉了轉,坦白的說,「我喜歡她,所以我想洗澡和上廁所的時候都能看見她,有問題嗎?」
「你不要臉,流氓,」她臉刷的一下紅了,月兌下腳上的拖鞋向他劈頭蓋臉打去,「你這個不要臉的流氓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你變態,無恥,惡心,你把人家的畫貼在廁所,好滿足你的意婬和幻想,是吧,幸虧被我發現了,你這個混蛋癟三,我一定要打死你」
「你瘋了吧,陸阿姨,」他一邊閃躲一邊反駁,「你神經病啊干嘛打我,那又不是你你激動什麼喝西北風的你再打我試試看!哎喲,痛死我了,你給我住手!」
我就是要打死你這個流氓,她揮舞著拖鞋,好像在打小強一般,「我要替那些女人教訓你,你這種花心而變態的流氓,沒資格喜歡別人!」
他直起身子奪過拖鞋,直直的高出她一個頭,臉紅脖子粗的爭辯,「你發什麼瘋啊!更年期到了是吧,我為什麼沒資格喜歡別人?我喜歡她所以想時時刻刻看見她,你憑什麼打人!」
她站在原地哈哈大笑,「臭小子叫你死了這份心你說不听,是不是非要人家站在你面前叫你滾蛋你才會感覺愉悅?」
「你有種就把人家請出來,」他也上了火,倔強的頂回去,「你以為你是聖母瑪利亞,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人家憑什麼听你的讓我滾,啊?別的不敢說,憑我梁安燁的家世,財力,智商,去追一個女人簡直易如反掌,你算哪根蔥居然敢管我,我說的沒錯吧,你暗戀我!暗戀!你去請啊,去啊,人家要是听你的,我梁安燁就跪在你面前唱《征服》!」
「你!」她一時噎住,找不到其他理由去反駁,「你你你,你給我等著!」
說完,她一把撕下那幅畫,狠狠的砸在五彩斑斕的馬賽克地板上,「她早死了,別找了,你就是找遍全宇宙也找不到的!她死了!死了!」
「陸蹁躚,你這個心胸狹隘的女人,」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現在立馬給我滾,滾出去,你簡直是不可理喻,喜怒無常,難怪人家蘇良辰會離開你,我要是他,一天也受不了你這個瘋婆子!」
「對啊!對啊!」她拍著胸口指著門口,「我就是不可理喻,心胸狹窄,你以為我稀罕你啊,真是好笑死了,三個月期限一滿,你給我年薪一百萬我也不稀罕呆在你身邊!」
說完,她坐在瓷白的馬桶邊拍著大腿嚎啕大哭,「蘇良辰你這個沒良心的,好歹也給我說說你過得怎麼樣啊,杳無音訊七年,你怎麼能對我不聞不問,不理不管,這輩子別讓我再遇見你,不然我絕對不會原諒你,我恨你恨你!」
「喂,你沒事吧,」他抿抿唇,上前有點遲疑的捅捅她的一抽一抽的肩膀,「剛剛還有力氣打人怎麼現在就哭成這樣了,你裝的吧。」
「滾開!」她不耐煩的避開,「開邁巴赫的,你少假惺惺的裝王子,你頂多騙騙那些不懂事的90後,別以為我會被你感動轉而把你當做什麼重要的人,我充分認識到你的本質和內在,流氓!」
「陸阿姨,你這說的是什麼跟什麼啊!」他哭笑不得的看著她倔強的抹淚兒,然後站起來瞪了他兩眼走人了。
在她轉身的那一剎那,一道白色的光從他雙眼一晃而過,轉而落在晶瑩透明的馬賽克上,清脆的聲音,回蕩出一串優美的音符,緩慢的墜落,瞬間爆發出恍惚的記憶。
我在哪里見過?
這一串白色的水晶手鏈,
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
她是誰?
為何總在不經意處,刺痛我電光火石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