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白芷的母親,納蘭德的三夫人自然舍不得女兒踏入火坑,可是這個時代是男權至上的時代,女人除了生兒育女的本能之外,根本沒有其他的話語權。身為府里面的三夫人的她甚至都不敢當著她的老爺納蘭德的面說一聲,不好。她唯一能夠做的,只是每日到初夏的房間,哭哭啼啼一番,直是哭的天昏地暗,哭的眼楮發紅發腫。
就像是此刻——
這個狀況,估計還會繼續的,因為流淚是這個時代的女人除了生育之外,唯一可以選擇的活動。
「我的兒,這就是你的命呀。你可不要再做傻事了呀!」那婦人抹著眼淚,一雙細膩的手抓住了她的。「我的兒,娘親就只有你一個,你要是去了的話,要為娘怎麼活命呀?」
自殺?是的,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女人用自殺的方式來抗拒命運的安排,所以才把自己的靈魂引了過來,世界和世界莫名地連接了,以生命為聯系。真的,很搞笑。初夏不知道是要感謝那個女人將她帶出了火災的危機,還是要責怪她,給她這樣一個混亂不堪的生活狀態。
不過,沒有關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切都會好轉,都會有解決的法子。只有那種自己服輸了的人,才會真的倒下。」這句話是姐姐夏末的座右銘,而一向以夏末作為自己榜樣的她也已經習慣于把這句話作為自己的人生指標。
「娘。」即使叫了好些日子了,初夏還是覺得要從喉嚨里面發出這個音節,會很古怪。首先,用「娘」來代替「媽媽」,其次,這個陌生的女人和她沒有半點關系。「娘,你不要哭了,我不會自殺了,真的不會自殺了。娘,我已經想通了,嫁給皇上,或者嫁給太子也蠻好的。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還有很多人會照顧我。這種人上人的生活,不就是很多女人想要的嗎?所以,娘,你不用為我擔心了。也不要哭了。」
初夏從袖子里面抽出了絲帕,盡可能溫柔地擦著面前那女人的眼淚。她是個脾氣不好的女孩子,強調女權至上,自己不會示弱于人,也不喜歡別的女人在她跟前示弱,更加討厭那種以眼淚為武器來示弱的女人。只是因為對方是這具身體的媽媽,也因為知道用暴力方式對待她的話根本沒有用處,反而只會把她嚇暈過去,所以初夏才選擇了現在這個模式,勉強地努力控制情緒,好言好語的安慰。「娘是個美人,美人怎麼可以哭呢,哭了就不好看了。」
這個年代的女人,結婚的早,雖然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但是事實上也不過是一個三十上下的少婦而已,應該比姐姐夏末大不了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