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沒有睡好。」
「還沒全好的人,最好按時睡眠。你娘的事情,你知道了吧?」李竹例行公事一樣的說著話。
初夏也心不在焉地回答,「知道了。」
「她來了,已經在客棧了。我現在就送你過去。」李竹說完話,轉身就要出房門,在門口的時候卻又突然止步,害的後面低頭過來的初夏差點一頭撞到了他的後背。
「馬車在下面,能自己下樓嗎?要不要我也背你下樓?」
這一個「也」用的微妙,初夏自然就馬上想到了蘇睿。這兩個月,每次她憋得發悶要下樓去活動活動時,必定是蘇睿代勞,背著她下去的。
她抗爭幾次,都沒有效用,所以只好任他去做了。反正再大的虧也吃了,也不在乎這一個了。
初夏莫名地紅了臉,然後尷尬地搖搖頭。「不用,我的傷已經差不多了。」
「真的?」李竹深思地打量了她一番,這才轉身,在前面引路。
走到樓下,推開門,門外果然已經停了一輛馬車。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安排,駕車人依舊是熟悉的老馬。自從兩個月前,初夏說出那些話之後,老馬就一直對初夏冷冷冰冰,仿佛她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一樣。就算後來,她和蘇睿的關系緩和了,偶爾和老馬相遇,他也依舊是板著臉孔。初夏想起那日老馬對她的救助,她也想轉換一下彼此的關系,可終究她「惡毒」的形象過于深刻,最後還是無法打動一個硬漢的心腸。
不過今天好奇怪,一向皺眉看著人的老馬居然對她露出了笑容來,雖然這笑容多少有些僵化。
「小姐。」老馬叫了一聲,然後跳下馬車,將一張矮凳放在了馬車前供初夏踩踏。
初夏被這一聲小姐叫的心里暖烘烘的,酸楚楚的,只是有著莫名其妙的悸動。「老馬,你不氣我了?」
「哪是什麼生氣,只是替你們著急而已。主人實在是個好人。」老馬搔搔頭,又傻兮兮地給了一個笑容。「小姐不留下來,真是可惜了。」
別說這「好人」合不合適蘇睿,單是這句話也未必通理,難道是個好人,她尹初夏就要留下,就要嫁他,就要替他生個女兒?沒有這個道理。
「不過算了,」那漢子一揮手,頗有甩去一路煙雲的架勢,「主人說了,姻緣這個東西要是他的,自然逃不走。要不是他的,怎麼都勉強不來。既然主人都看的那麼開,我們這些做屬下的,有什麼好看不開的。更何況,小姐你也實在是個好人,老馬何必和你生這樣的悶氣。」
他居然這樣說嗎?當著一個屬下這樣說了嗎?在他心中,到底是如何想她的呢?因為總是開著玩笑,所以初夏根本就看不懂那個人的真心是什麼。
她踏上矮凳,因為心中想著事情,身子不禁有些微晃,身後站著的李竹忍不住服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