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匡芝蘭正在認真地打掃著木屑、煙灰,心里亂極了︰「這壞蛋性格好暴躁,幾秒鐘都等不得。……,今天真是丟死人了,啊喲,那里還好痛。」她看了一下四周,如做賊般揉了一下酸痛的屁屁,臉上又涌起一層紅暈。
當想到張修遠跟他媽媽打電話的情景,又笑了︰「這壞蛋真是一個壞蛋。竟然跟他媽媽開那種羞人的玩笑。他年齡到底多大,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他好孝順父母,……」
女孩胡思亂想的時候,張修遠和王大偉已經騎著自行車到那一大群人旁邊。人群的核心是十幾個大漢,他們圍著一台聯合收割機爭論著什麼。在他們的外圍則是一些老漢、婦女和老太太,許多孩子在人群中鑽來鑽去。
一個赤膊漢子大喊道︰「匡村長,不是我個人對你有意見,我是代表我們村的村民對你有意見。你這履帶收割機往壩上一走,這水渠就壞了。今後我們田里的水怎麼來?」
張修遠這才打量著收割機和它前面的水渠,發現收割機兩條履帶的跨距超過水渠壩堤的寬度,它要往前走,必須是一邊的履帶走在壩面上,一邊的履帶走在水渠的壩坡上。這樣一來,收割機就會給壩堤造成一個巨大的斜向擠壓力,給壩堤造成破壞。
其實,這水渠完全夠不上水渠的名字,最多算是一條水溝而已,是這一帶水田進水、排水的通道。不過這條與主馬路垂直的水渠里全是雜草、泥土和垃圾,現在的平均深度還不足它本來深度的一半,有的地方甚至完全阻塞。
顯然它荒廢好久了。
一個穿短袖襯衣的男子陪著笑說道︰「魏村長,這不是沒路走嗎?他們幾個要收水稻,只好將就著走。」農村里一般稱村主任為村長。
雖然前世與這個說話的人交往不多,但張修遠還是一眼認出他就是匡芝蘭的父親,是安志村的村主任匡國良。也認出那個赤膊漢子姓魏叫魏連喜,是南東村的村主任。
旁邊一個男子對魏連喜說道︰「魏村長,你就不要說了。大家都是有眼楮的,你看這破溝還能通水嗎?好多年都沒用過了。你自己看壩堤,還有那一段沒垮的。你不就是眼紅匡村長幫我們收割水稻賺走了你親戚的錢嗎?」
魏連喜大怒,走上一步指著剛才發言的漢子罵道︰「你放屁!你到底是南東村的人還是他們安志村的,怎麼胳膊往外拐?」
可能是懾于村長的權勢,剛才說話的漢子後退了半步,不敢對著魏連喜說話,他轉頭對著其他人說道︰「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請人收割幾畝稻谷為什麼分安志村、南東村?大家說是不是?想賺我們的錢也可以啊,你叫你連襟把價錢降低一點就可以。」
「就是,收割價格比別人的高了將近一半。我也願意請外村的。」一個戴斗笠的漢子附和道,「匡村長的技術好,稻谷還收得干淨些。」
魏連喜被人揭了底,剛才的氣勢一下少了許多,又退回到遠處。
一個漢子幫腔道︰「誰說這溝不能通水?稍微整一整就行了。這幾年風調雨順不錯,但你們就能肯定明年不干旱,不發澇?水渠不能讓它輾壞。」顯然他是反對收割機過去。
外圍一個人冷笑道︰「你說的輕巧,這溝疏通簡單嗎?沒有三千元,你給我疏通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