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東鄉離馬山縣縣城不遠,再從縣城到陽韶市大約二個小時的旅程,張修遠中午就回到了華中工業大學。華中工業大學坐落在陽韶市,是中南地區一座著名的綜合性大學,特別是內部的冶金材料學院更是聞名全國,張修遠的父親張晉松就在這個學院擔任副院長,他們的家就在校園里。
看到開門的母親,張修遠不由自主地將她抱住,哭泣著喊道︰「媽——」
母親大驚,連忙問道︰「修遠,誰欺負你了?是不是有人打了你?」
張修遠看到母親緊張的樣子,知道自己的動作嚇到母親了,連忙說道︰「沒有,沒有誰欺負我,我只是想你了。」
母親狐疑地將他上下打量,實在找不到受傷的痕跡,才放下心來,捂著胸口說道︰「嚇死我了。修遠,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看你怪怪的。」
張修遠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真沒什麼事,只是高興而已。」
突然母親想到了什麼,笑問道︰「是不是找到女朋友?」
張修遠一愣,說道︰「快了吧。你別問了,反正就是高興。」
母親哦了一聲,一邊往廚房里走,一邊說道︰「還有一個菜沒炒,我看你一身汗,先洗一個澡再吃飯。」
「好咧。」張修遠大聲地答應著。
母親一邊倒油一邊搖頭,小聲嘀咕道︰「這孩子年紀太小不成熟,還是調回到市里來,我天天看著才放心。」
這一天,張修遠一直陪著母親,從中午一直陪到晚上。兩人不停地交談著過去發生的瑣細事,他就如一個嘴巴長的街坊大媽一樣,問了這件事問那件事,不厭其煩。
從兒子身上發生的怪異事情,讓母親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精神上有什麼問題,心里在猶豫著是不是帶他去看醫生。
不過,第二天張修遠就恢復了正常,就如以前回家一樣,在他的房間里認真看書、寫字。
回家第三天吃中飯的時候,母親問道︰「修遠,稍微收拾一下,我們一起去你燕姑家。」
張修遠眉頭皺了一下,說道︰「不去。」
母親不解望著他,詫異地問道︰「你說不去?燕姑他們一家對你可不薄,妍妍放暑假回家的第一天就來看我和你爸爸,還問起你呢。你袁伯伯今天生日,你為什麼不去?」
張修遠想了想,說道︰「我沒時間,我的報告還沒寫完呢。領導讓我回家專門寫它,如果不寫好,不辜負了領導的期望嗎?」
母親臉上明顯不悅,說道︰「去吃一餐飯能耽誤你多少時間?你爸爸生日,他們一家每年都來了,現在你爸爸出差了,你又在家,……,你袁伯伯是副縣長,寫什麼報告可以問他。」
張修遠不想惹母親不高興,猶豫了一會後說道︰「好吧,我去。」
「你這孩子,我發現你這幾天變化好大。你在鄉政府上班,領導怎麼安排你寫天氣方面的文章?」母親看著兒子,總感覺哪里不對,但又說不出具體是什麼,心里很郁悶。
張修遠的這個袁伯伯叫袁石開,是馬山縣的副縣長。他與父親雖然不是親兄弟,但他們的關系看起來比親兄弟還親。前世沒出那件大事前,張修遠也一直很尊敬他。
但張修遠後來卻知道,袁石開對那場降臨在父親身上的慘劇是知情的,雖然他沒有主動陷害父親,但他為了自己的仕途卻有意無意地當了那些人的幫凶。父親之所以氣得大病一場最後辭世,除了他把名聲看得比性命還重的原因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所信任的人欺騙了他。他的心碎了,沒有救生的,所以早早辭世。
下午一點多,袁石開的老婆王燕就打來電話催母親早點動身,說是她們兩姐妹好久沒有聊過天了。听說張修遠回來了,王燕更是要他們早點走︰「修遠參加工作了,我和妍妍都還沒見過他呢,現在應該是男子漢的樣子了吧?他那張女圭女圭臉曬黑了一些沒有?」
很快,母親和張修遠就出門了,兩人打了一部的士直奔袁石開的家。
的士在住宿大院的門口被攔住,保安的電話打上去沒有多久,一個青春靚麗的女孩就笑著跑了出來,先招呼了一聲母親後,馬上跑到張修遠身邊,攬住他的胳膊,撅著嘴巴說道︰「你太不夠意思了吧,回家幾天了竟然不打電話給我。」
張修遠心里一陣膩味,但嘴上說道︰「天氣太熱了,我又有事,所以沒有打電話。今天不是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