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食堂熱鬧極了,當然談論的對象幾乎都是張修遠這個二愣子。也有不少人不相信張修遠真如別人所說的那樣,他們訴說著他以前的情況。當張修遠進去的時候,這些聲音一下小了很多。
張修遠本就是才來的新人,熟悉的人不多,更談不上有什麼貼心朋友。出了這些事以後,幾乎所有人都躲得遠遠的,就如躲避瘟疫一般。遠遠看著他的目光里,有憐憫、有惋惜、有幸災樂禍、有冷嘲熱諷、……
一個年輕人笑著對同伴道︰「大學生就是大學生,出手不凡啊。」
那個青年笑道︰「那是,想要輕松的工作就有輕松的工作,這可是典型的因人設崗,呵呵,我們比不上。」
另一個「擔憂」地說道︰「就是不知道他長年累月守著那幾疊可憐的資料會不會感到無聊?」
一個笑道︰「怎麼可能?古話不是說了嗎,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有書中的美女相賠,很寂寞嗎?」
……
他們幾個的聲音似乎有意地壓抑著,但還是足以讓周圍包括張修遠听見。張修遠抬頭看了他們一眼,認出里面有一個也是今年分來的大學生蔡德明,他畢業的大學是本地普通院校。從報道的第一天起,他就對張修遠隱隱有一絲戒備,更有一絲好勝之心。現在張修遠意外失寵,讓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氣,自詡領導經過比較之後一定會看重他,所以心情格外舒暢。
張修遠沒有理他們,吃完飯之後就回到了資料室,關起門來搜索著腦海里的一些前世的記憶。畢竟他不是神仙,連記憶力超群都算不上,如果現在不趁有時間將那些大事記下來,將來肯定就會忘記。
當他搜索這些的時候,感覺到事情很多很多,可當他真正下筆試圖寫出來時,有不知道如何下筆,千頭萬緒主次難分︰「早知道會重生,當時就應該好好記住對我的發展有益的事情了。」
自然這是廢話,他冷靜下來決定從年份開始,想到什麼就記什麼,這些事由按國際、國內、經濟、政治等等方面來分類。當然,其重點關注的是馬山縣、陽韶市、湖平省官場上的事情,因為這些都和他的將來息息相關。
與此同時,他也知道這件事必須秘密又秘密,所寫的文字一個也不能泄露出去,極大部分內容只能寫一些只有自己才明白的暗語,以防止萬一被人看到也不至于帶來麻煩。
用暗語寫說起來似乎簡單,真正寫出來卻不容易,沒有寫多久就感到很糾結,懷疑其他的人很容易看出來。忙乎了很久,最後還是思索的多寫出來的少,紙上只有寥寥幾個字,還寫的爛七八糟。
「篤!篤!」外面響起敲門聲。
張修遠的思路被打斷,心里一陣煩躁,加上他本來就執行「一根筋」計劃,所以很自然地大聲道︰「敲什麼敲,里面沒人!」說話間,他將寫的紙迅速折疊起來塞進口袋里。
資料室的門被推開,一個中年人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統計辦的婦女。中年人被訓斥,臉上一臉的尷尬,婦女則一臉的幸災樂禍。
張修遠本質上還是善良的人,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做給別人看的。當他認出面前的中年人是黨政辦主任邱少奇後,不由月兌口說道︰「邱主任?對不起……」話說到這里,他懵然醒悟,立即大聲道,「你找我干什麼?這里是統計辦資料室,按照資料室制度,沒有手續外部門的人不能進來!」
身後的婦女更樂,斜靠門邊一副看熱鬧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