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修遠譏諷地說道︰「明顯就看出你欲求不滿,肯定是還沒進入實質性階段,也就跟她坐近了一些,我臉紅什麼?老牛,你就別再炫耀你泡女人的本事了,快看看它怎麼樣,能不能幫我遞到縣里?」
不知不覺間,張修遠已經習慣了這種語氣說話。雖然他知道這種說話的態度對他的仕途有害無益,但他現在又沒有定下來走官場,加上「一根筋」計劃,所以沒有什麼顧忌︰「等今後真的決定進官場後再說吧。」
牛得益嘿嘿笑了兩聲,說道︰「田鎮武?那家伙有點陰,又是純技術出身的,能把這麼一個破廠管理好?要我說,還是現任廠長吳勁書有點魄力,有點殺氣,在罐頭廠有一言九鼎的作用。田鎮武未必能鎮得住。」
張修遠說道︰「有了權力就能鎮住。只要能帶來工廠走出泥潭,能殺伐果斷,他的魄力很快就能起來。我最不希望的就是吳勁書,有了他,這個廠別想起水。」
牛得益愣了一下,又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寧願雪中送炭,不願錦上添花。既然你有了這方面的考慮,我也不再多說。你這個建議很好,我很贊同。但有兩個問題你膽子太大了一些,通過阻力一下大了許多,如果能夠稍微委婉一些就好了。第一問題是有關退休工人的處理問題,你的建議竟然是不理,夠嚇倒一大批領導。第二個問題是有關承包者的收益問題,你要走純利潤的百分之二十,夠猛。」
張修遠笑道︰「你真的願意我修改委婉一些?」
牛得益扔下稿子,懊惱地說道︰「老子怎麼在你面前次次吃癟?不會你這小子就是我牛得益的克星吧?就這麼吧,一件事十全十美了反而不好,有讓那些領導嚼舌頭的地方,效果可能會更好。明天一早我就去縣里,估計問題不大。縣里都把管轄權下放給我們了,如果還不同意,老子牛得益就不管著破事了。」
張修遠老氣橫秋地說道︰「老牛,剛才我還奇怪你有這麼強的敏銳力有這麼強駕馭能力,為什麼你官升得這麼慢?感情就是因為你這張嘴和你的火爆脾氣害了你。改吧,免得退休的時候後悔。」
「臭小子,和你平等地說幾句話,你尾巴就翹得天上去了。老子四十多歲就是一鄉的書記,這官升的也不慢吧?……,」牛得益問道,「怎麼從何下手?」
張修遠說道︰「今天早上去罐頭廠的時候,路上遇到一個熟人,她問我去哪里,干什麼。你猜我怎麼說,我說去燒火,第一把火就是燒罐頭廠的現任領導,第二把火燒鄉里的領導。」
牛得益瞪了他一眼,說道︰「有本事燒省里的領導去,那就燒吧,我早看他們不順眼了,好好的一個廠竟然折騰成這個樣子,還他媽的貪戀什麼副處級。他們如此不要臉沒有自知之明,我還真是沒見過,如果是我早就自請縣里明文取消這個狗屁副處級資格,大家都自在一些。……,小子,還沒吃飯吧,等下和你一起到你嫂子家吃飯去。她炒的菜不錯。」
張修遠月兌口道︰「她比你閨女不會大多少吧,真的定了?」
牛得益吃驚地看著張修遠,問道︰「你認識我閨女?」
張修遠這才知道自己說漏了嘴,把前世的記憶拿到這里來說了。他現在也終于想起來剛才出去的女人是自己熟悉的。前世里,這個在計生辦工作的她和死了妻子的牛得益談過一段時間的戀愛,後來因為她的年齡和牛得益女兒的年齡相差太小,兩人無法調和,好幾次都鬧到牛得益的辦公室里,最後被迫勞燕分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