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和春可沒有廖錦文理解得這麼快,他傻乎乎地說道︰「你這麼做太不負責任了吧?這個座談會我沒法主持。」
張修遠不以為然地說道︰「不負責任?難道非得要定下一些條條框框的座談會才是負責任的?如果你認為沒有能力主持這個會議,你可以向領導提出辭呈。座談會本來就是暢所欲言各抒己見嘛,哪有先定下條條框框的?」
鮑和春還是沒有從張修遠這里話里听出自己想要的東西,正待還說,旁邊的廖錦文立馬扯了他的衣袖一下,給他一個嚴厲的眼神,他這才有所醒悟,沒有開口而是跟著廖錦文準備離開。
廖錦文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無奈地對張修遠道︰「張主任,我想鮑主席會開好這次座談會的。我們先去準備了。」
張修遠知道廖錦文是聰明人,也沒有對他說什麼而是轉頭對廠辦主任陶衛軍說道︰「剛才他們建議吳勁書廠長也參加這次座談會,我覺得很有道理。就麻煩你去請示。再見。」說到這里,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對陶衛軍說道,「對了,這段時間我和司機就住在你們廠招待所,麻煩你跟招待所里的領導打一聲招呼,每餐一個好一點的盒飯就行。」
說著,也不等陶衛軍說什麼就朝樓下走去,楊曉軍連忙跟了上來。
在張修遠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下之後,幾個人連忙圍著陶衛軍說著什麼。
「陶主任,他們真是欺人太甚。剛才姓廖的還提出加人進來,這不是明顯地針對吳廠長嗎?」
「陶主任,你得跟吳廠長好好說說,不能讓他們得逞。他們真以為有一個毛頭小伙子撐腰就反天了?」
「你說這小子是真的精明還是不想麻煩?」
「我看著小子不簡單。幾句話就將廖錦文引到他身上的火給引開了。」
「這小子可惡,但更可惡的是廖錦文、鮑和春,已經不是落井下石而是赤膊上陣和我們斗了。」
「那小子說的對,鮑和春那家伙就是想他定出讓吳廠長下台的框框才願意主持座談會,用心好險惡。想不到著小子就是不上鉤,想拿他當槍使,結果人家拿他們當槍使。他們真是浪費多活了幾十年,連一個小年青都搞不定。」
「這小子還想在招待所吃飯?餓死他,就讓他吃西北風。」
……
陶衛軍沒有過多地參與他們的討論,心事重重地推開吳勁書的門,有點膽怯地看著躺坐在椅子上的吳勁書。
吳勁書好久沒有說話,只朝陶衛軍揮了一下手,示意他坐下來。
等走廊里的聲音沒了,周圍變得靜悄悄時,吳勁書才嘆了一口氣說道︰「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廖錦文當車間主任的時候跟著老子的後面就像哈巴狗似的,現在可以牛起來了,竟然敢跟老子分庭抗禮。哼,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貨色,使心計連一個十幾歲的女圭女圭都搞不定還想跟老子爭位子,真是好大的狗膽。」
顯然,剛才走廊里的聲音都傳到了吳勁書的耳朵里。
陶衛軍心道︰「你鄙視廖錦文玩心計沒玩過張修遠,剛才你自己不也落了下風嗎?」但嘴里卻說道︰「是啊,剛才听了他的話,我心都快氣炸了。一步步引誘張修遠那小子說出內心的話,可惜那小子就是不上當,只跟他打官腔,最後灰溜溜地走了。看他們的座談會怎麼組織得起來。」
想起召開職工代表座談會,吳勁書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又竄了起來,他怒斥道︰「放屁!你心都氣炸了,老子怎麼就沒听見你吭一聲?不為老子,你總得我自己爭幾句吧?」
陶衛軍臉上一下冒出了無數的汗珠,好久才委屈地說道︰「廠長,我是不知道……不知道如何說啊。你也知道,我一直都不跟姓廖的說話……」
吳勁書大手一揮,大度地說道︰「算了。諒你也斗不過那只狡猾的狐狸。人家說的又深奧,你听不懂情有可原。哎,那小子不就是一個大學生嗎?心里咋就那麼明白呢。真是不可小視啊。陶主任,張修遠那小子的伙食和住宿你可要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