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少奇大喜,但這種喜悅只是慢在心里並沒有說出來。興奮的他動作更加迅速地將牛得益的茶杯、筆記本、文件收拾好,順手將寬大的辦公桌也抹了一遍。
牛得益扭了扭,又扭了扭脖子,然後大手一揮︰「好了,好了,明天讓小田收拾就是。你也是堂堂的黨委委員,就不要做這些事了。」
邱少奇笑道︰「都是一些小事,舉手之勞而已。小田才當秘書,很多事放不開,他做的未必有我做的好。」
「老邱,你先出去一下,我打一個電話。」牛得益一坐在椅子上,等邱少奇出門並帶上門之後,他興奮地抓起話筒。但隨即又放下,但過了一會兒再次拿起話筒,一下一個數字地按著,按的時候手指有點顫抖。
「王書記吧,我是湖東鄉的老牛啊,牛得益。」牛得益打通了縣委書記的電話。
「牛得益?又是什麼事?沒事掛了!」王柯良火氣很大的說道。
正在回家路上的王柯良剛剛開完一個會議,心情很是不爽。因為今天這個會議是一個為別人揩的會議,而且都與那個《湖平日報》的記者黎謙有關。一個是因為這個記者接到了罐頭廠一些工人的舉報來調查的。另一個就是紀委書記盛杰山的兒子因為爭風吃醋當著干警的面罵了這個記者、打了記者的朋友,也就是湖東鄉鄉政府的一位干部。
本來第一件事就讓他們頭痛,第二件事簡直就是雪上加霜,更加讓他們難堪,而且讓記者一眼就看出馬山縣派出了干警監視他。一旦這家伙將他在馬山縣吃癟的一幕向上面匯報,他王柯良可是吃不了兜著走。批評是肯定的,說不定還有處分下來。不管這個處分重不重,都讓一個新登上書記寶座不久的他情以何堪?
想起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王柯良真有一種想掐死盛天那個小王八蛋的沖動。在會議開始前,盛杰山還嘀嘀咕咕,嘴里埋怨完袁石開又詛罵湖東鄉的張修遠,還想讓縣公安局帶省報記者黎謙到做筆錄,要讓這個記者向正在住院治療的盛天當面道歉。
當王柯良最後進來的時候,這個家伙還說什麼陳立國身為公安局副局長,竟然濫用職權,肆意毆打未成年人,造成他兒子肋骨斷裂,肺部受傷。他提議縣委對陳立國進行嚴厲處分,要讓他停職反省,雲雲。
縣長郭遠*里同樣擔心記者下來找茬,但又對這個紀委書記更不感冒。這家伙仗著他老婆與省里的一位領導有遠親關系而誰也不尿,既不投靠王柯良一邊,也對他郭遠明一邊的人冷嘲熱諷。偏偏這家伙因為兩邊不靠而被市里作為平衡力量而穩居一方,去年從紀委副書記一躍而為紀委書記。
紀委書記和紀委副書記雖然只相差半格,一個是正處級、一個是副處級,但權力卻不可同日而語,蓋因為紀委書記是縣委常委,加上紀委的工作性質,其話語權可以排縣里幾大巨頭的前幾位,即使副縣長也只能望其頸背,更何況一個連副縣長都比不上的副紀委書記。極大多數情況下紀委副書記很難一下提升到紀委書記的,有的甚至終身也難以逾過這道門檻。
當然,盛杰山除了因為是第三方勢力有利于市里掌控而樹起來的,也有可能是因為他老婆有省里的靠山而起的作用,或許是因為這兩個相輔相成的原因而造成的這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