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石開說道︰「你拿不出一點理由,我很難說服他們,就連自己也說服不了。你想想,假設我現在強行命令他們同意將砂石放在你指定的地方,萬一其他地方,特別是那幾個專家指出有險情的地方出了問題,你我該如何自處?撤職是輕點,也許我們兩個的後半輩子都在監獄里過了。你想過沒有?」
張修遠點了點頭,他何嘗不知道這麼做的風險?按他的設想是在明年出險情的地方建一個大的砂石堆場,在巨量砂石的堆壓下徹底消除管涌的隱患。
這樣做的好處自然是杜絕事故的發生,將管涌消滅在萌芽狀態。缺點卻是即使到了明年也沒有人會相信那里一定會發生管涌。如果張修遠自己說正是因為他建了這個堆場才沒有出現管涌,恐怕除了他自己相信外,別人都會恥笑他,說他危言聳听、無恥邀功。
說了好久,袁石開還是不願意跟著這個小輩「胡鬧」,焦急的張修遠腦海里突然靈光一現,月兌口問道︰「袁伯伯,如果我私人出錢購買砂石堆放在那里呢?」
袁石開哭笑不得地看著平時靈活現在突然變為「一根筋」的家伙,說道︰「行啊。只要你老子、你媽媽同意把他們的積蓄拿出來讓你胡鬧,你就私人在那里建一個堆場吧。」
為了避免明年的慘劇,張修遠咬牙說道︰「那我就真在那里建了。袁伯伯,如果,我是說如果那里有發生管涌的可能,我該堆放多少噸砂石才能避免險情的發生?」
男子漢有所為,有所不為。老天讓自己重生了,如果明知道有天災人禍出現而斤斤計較自己的得失,實在有違天和。
袁石開拿這個小子真的沒辦法,他嘆了一口氣,對這個「一根筋」的晚輩說道︰「這個還得請教專家。不過,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的砂石數量,但你若在那里砌石頭圍牆、建堆場,至于需要十五萬元,你家有這麼多錢嗎?我可知道你們家去年剛買新房,房子也裝修不久。」
袁石開自己知道張修遠家的經濟情況,為了買房子、裝修房子,他家還從袁石開和曹衛平家各借了三萬。
听了袁石開的問話,張修遠心里不由又是一陣沮喪,但他還是堅持道︰「錢的事我會想辦法的。」
作為重生的他,即使不懂經濟,多少也知道身邊的哪些東西今後大漲價,也知道A股市場的幾次牛市發生時間。如果重生了連這點錢都賺不到,還不如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袁石開又提醒道︰「堆場一旦建立,那些砂石什麼的可是就歸了防汛指揮部調撥,你私人沒有任何權力動用。你可不要指望等汛期一退就將它們運走賣錢變現。」
張修遠急了,連忙問道︰「那是不是說,如果我按專家的計算儲備了足夠的砂石,還不足以避免管涌發生?因為一旦附近出現險情,防汛指揮部很可能運走這里的砂石到其他地方搶險?」
袁石開原以為張修遠著急是擔心不能變現,收不回自己的錢,想不到他還是關心的那個虛無的管涌,心里不由一陣感動,慢慢地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有這種可能。」
張修遠問道︰「那儲備的數量還得超過專家計算的數據才行。這得多儲備多少啊?」
袁石開說道︰「這個你就不必著急了。真要出現動用你儲備的砂石,就說明了你建設的堆場發揮了作用。那時候我就可以大肆說話,可以要求防汛指揮部接管這個堆場,用多少政府就會補充多少,總不能將你綁死在這個堆場上。」
張修遠連忙說道︰「那就好。否則的話,我還不年年記掛這個地方?不說話錢,煩都會煩死。」
袁石開沒好聲氣地說道︰「還不是你自找的?我見過的人也有幾萬了吧,固執的、愚蠢的、敗家的、一根筋的都見過,可偏偏沒有見過你這麼‘一根筋’到這個地步的人。我真不知道明年那里該出險情以證明你的瞎猜好,還是不出險情讓你回心轉意好。」
張修遠說道︰「當然是不出險情好。我一個人損失一些錢,被人嘲笑也是小事,但出了險情,可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