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一明指揮著徐冰把車開到離宿舍樓兩三站的一棟破舊的二層樓下。樓門口站著幾個穿著戲裝的人。
「你跟著我進來。」
舊樓的樓道里散發出一股發霉的味道。一間一間的小屋子里擠滿了人等著化妝師給上妝。辛一明走到走廊盡頭的一間屋子,推門走了進去。十來平米的房間里有兩把椅子,兩面鏡子。椅子上已經坐了一男一女。兩位化妝師細心地在他們的臉上畫著。
「你來啦!」右首的一位中年化妝師對辛一明點了點頭，「再等個兩三分鐘就好了。」
座位上的女演員仰著臉,閉著眼,象是睡著了似的。鵝蛋臉,高鼻梁,嘴唇小巧。
「導演對妝要求得可嚴啦。本來已經畫好了。又回來返工。雨夕已經在這兒呆了三個小時了。」化妝師有點兒埋怨地說。
「你站起來看看。」叫雨夕的美女慢慢地睜開了眼楮。
果真是個絕色。徐冰心里嘆到。雨夕的眼楮黑黑亮亮的,象是點了漆。
雨夕站起身來,裊裊婷婷地從辛一明身旁走過。抬頭很害羞地沖辛一明點了點頭。
辛一明象是沒看見她似的,下巴抬得高高的。幾步跨到化妝椅邊,一坐下。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白色的MP3,還沒看清他是怎麼動的,耳塞已經戴在了耳朵里。
徐冰好奇地看著化妝師的瓶瓶罐罐。辛一明的臉已經給涂白了，如同京劇里的白臉。不知他扮演什麼角色。接著就是一層一層的油料,眼皮上呈現出黑色棕色的條紋帶。
「不會是扮演一種動物吧?」徐冰心想。
屋里靜悄悄的。只有小刷子發出的沙沙聲。
徐冰站累了,環顧四周,屋里一把多余的椅子也沒有。
「我這里現在沒你什麼事兒了。你到縣城里再跑一趟,買套正常人穿的衣裳。回來之前到天津包子鋪對面的翠華閣給我打一份鍋塌豆腐和京醬肉絲。」辛一明閉著眼楮說。
「是,我得向你學習,把自己打扮成叫花子一樣。」徐冰譏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