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墳手扎 一︰兩個電話

作者 ︰ 江南黑

我記得那是一個有著陽光的下午,我在某著名的舊貨市場擺著攤子,相比較周圍某些攤位來說我的攤位就比較簡單︰兩張小馬扎、一個羅盤,一對陰陽魚,六個銅錢一個龜殼,一張畫著八卦圖的布匹,就是我的全部家當。

八卦圖左右各寫這一排豎字,左寫︰玉口銅錢批命理,右寫︰鐵指羅盤定乾坤。

看到這里也許你們已經猜出我擺得是什麼攤位了,沒錯我擺得就是個風水、算命的攤子。

3點剛過我連續接到兩個電話,第一個電話是我鐵哥們陸偉打來的,電話的內容是讓我第二天給他公司的客串個司儀,這是個好活我自然滿口答應。

第二個電話是我的同行老譚給我的,大體的意思就是就是他三天後接了個移墳的活,打電話過來抓壯丁,讓我到時候去幫忙。這種情況在我們行業里屬于常有的事情,我也應了下來。

這都是來錢的活,按照以往的經驗,客串個司儀我能分個800左右,幫忙移個墳我又能分個1000左右,看來我最近的小財運不錯。

當時我還暗自得意,手藝會的多來錢路子就是廣。如果我要是知道這兩個電話會給我的人生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的話,也許我的當時就不會那麼開心了。

接完電話我做了兩個小生意忽悠了200塊錢,今天沒能踫到「大頭魚」到了6點左右我估模著今天沒什麼生意,就早早得收了攤子。

次日一早,手機鬧鈴就不停的響著,我無奈的從床上爬了起來用手抓了抓頭發嘴里嘀咕了句「7點半了,時間怎麼過的這麼快,暈!」

我剛想倒頭繼續滾床單,腦子里突然想起了今天要辦的事,無奈的將手機扔在床上,起床穿上拖鞋後走向衛生間開始洗漱,冰涼的水刺激著皮膚終于將我的睡意趕走了一點。

我對著鏡子看了看,鏡子中的男子留著細短著胡渣,過耳的長發,眼神很犀利,臉龐給人的感覺就是瘦,五官還算端正,談不上女乃油帥氣但也有一份獨特的男人氣質。我笑了笑對鏡子說了句「嘿,哥們,你又TMD帥了!」說完騷包的哈哈大笑起來。

洗漱完畢我開始穿衣服,大概5分鐘後站在穿衣鏡前我左右照了照,黑色的尖頭皮鞋黑色的休閑褲,紅色的襯衫外套一件休閑小西裝,到也有那麼幾分瀟灑-

我滿意的點點頭,嘴里唱起張學友的《餓狼傳說》「她熄掉晚燈幽幽掩兩肩,交織了火花拘禁在沉澱,心剛被割損經不起變遷,她偏以指尖牽引著磁電,洶涌的愛……」邊唱還邊跳起了舞,幾個POSS外加太空步還真有那麼點專業的味道。

剛跳出一點感覺開始自我陶醉的時候,我手機響了起來,走到床上拿起了手機一看是陸偉的趕忙接了起來。

「喂,黑子,你起來沒。」陸偉問道。

「大偉啊,我剛起來正收拾東西呢。」我說。

「趕緊的,一會我到你那去接你去,別耽誤了今天的正事,我跟你說今天可是我們公司一個大單子,你得穿得正經點,別給哥們公司丟臉。」陸偉催促著說。

「我丟你妹,放心耽誤不了你的大事,再說了不就是客串個司儀嘛,多大事啊!別廢話一會來接我。」我說完掛了電話。

7點半,對于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來說是平常起床的時間,但對我這種自由職業者來說,早上7點半和半夜12點的區別不大。

我叫小黑今年25歲,1米73的中等個子,120斤的體重讓人看起來比較瘦,老家是江南地區的,三年前退伍來到了這座繁華的城市,現在算是一名自由職業者。

據說這個城市有很多自由職業者,當然自由職業者這個稱呼在當今這個社會已經完全變的不值錢了。這個稱呼從字面解釋是獨立工作,不隸屬于任何組織的人。

可發展到今天已經完全變了味道,所有的無業待業人員跟人聊起天來都會給自己安一個「自由職業者」的頭餃,搞的自己很牛B一樣,其實都浮雲。

我的生活比較亂,這個亂不是說我的感情方面,感情對于我來說算是個比較沉重的詞。大概一年前我的前女友陳辰和我分了手,我也苦悶了一段時間,每天抽煙喝酒睡覺,反正就是怎麼頹廢怎麼來。頹廢的生活導致了頹廢的結果,那就是我的那份建材公司的底薪4000的業務經理工作給丟了。

很快我就頹廢不下去了,因為一個最直接的問題出來了,那就是我快沒錢了。這年頭玩頹廢也是需要資本的,要是連飯都沒的吃你還頹廢個毛線。

有句話叫「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這句話听著像玩笑可卻不是玩笑,別的不說一個月不交1200的房租我就得去睡馬路,更不用說吃飯什麼的了。我算過一筆帳,我想在這個城市生活下去,從眼楮睜開到我睡覺每天我最少要進賬200。

從那天起,我的生活就進入了混亂的程序,想在這個國內一線城市生存下去,沒有錢那可是萬萬不能的,我就開始四處想法賺錢。平時在舊貨古玩市場擺地攤算命,幫人擺擺風水陣,晚上寫點文字賺些稿費,偶爾還給陸偉的婚慶公司客串個司儀賺個紅包。

我的房子租在舊貨市場周圍的一個小區里,三室一廳的房子每個月房租3600。當然不是我一個人住,我還沒那麼奢侈,我和兩個室友合租的,兩個室友一個叫豆米的女孩還有一個猥瑣的胖子叫吳生。

跑題了接著剛才的事接著說,我掛了電話大概過了20分鐘後就接到陸偉的電話,說已經到了我小區樓下,我收拾了一下就匆匆的跑了出來。

我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的位置,對著後視鏡理理了頭發對陸偉說「哥們,今天你接的這生意是個肥羊吧,以前沒見你來的這麼早啊。」

「怎麼著,還沒開工就開始惦記工錢啦。」陸偉打趣道。

「廢話,沒有工錢干啥活啊,沒錢我吃啥喝啥,再說了我哪能跟偉哥你比啊,你帕薩特開著,公司辦著,一小時幾十塊賺著。」我開著玩笑說。

「滾蛋,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許叫我「偉哥」,我那公司別人不知,你還不知道啊!皮包公司一個全是空架子,連我這車都是辦的車貸。對了,我說你小子干嘛不找個正經點的工作,實在不行就正式到我公司上班算了,你這嘴皮子比我公司那個專業的司儀還要厲害,再說整天這樣東跑西跑的瞎忙的你小子不累啊!」

我听了陸偉的話笑了下「算了,我這一年過的自由慣了,你讓我在回到那種朝九晚五的工作環境中我還真有點受不了。」

陸偉掏出煙給我遞了根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覺的我那公司活枯燥沒什麼激情嘛!要不這樣我有個朋友最近開了家廣告公司缺幾個策劃,你小子不是鬼點子多嗎,干脆到他那幫忙算了,過個兩年公司大了再混個總監當當咋樣?」

「啊,當策劃啊,這職業不錯,等有時間看看再說吧。」小黑說。

「靠!給你介紹工作你小子還左推右閃的,算了這事以後再說。今天這活你給我辦的漂亮點,我還想著今天這哥們將來的結婚典禮也交給我們公司做呢。」陸偉督促說。

「大偉,你放心吧,哥們這嘴皮子、這臨場反應你還不放心啊!」小黑有點得瑟的說。當然小黑也有驕傲的資本,雖然不是一名專業的司儀,但最近一年給陸偉幫忙10幾次的經歷來看,每次都能把現場搞的氣氛十足順帶把雇主的錢平平安安的哄出來。

「那倒是,你辦事我放心。」陸偉說完就將車子發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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