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傾心 傷情處,高樓望斷,燈火已黃昏

作者 ︰ 靜舒

從雍王府出來,一路延著宮牆信步游走.車流人海喧囂浮華身邊的一切都置身世外.不知走了多久,忽的滿眼梨花.漫天飄灑.立于花中.

天姿靈秀,意氣殊高潔。

浩氣清英,仙才卓犖

瑤台歸去,洞天方看清絕.

不僅想起當年在良主子宮中畫花樣時良主子談梨花.良主子是八爺的生母,出身卑微.正因如此,八爺的奪嫡之路才會走的異常艱辛.人生再世,惟獨父母不可選.如若八爺有出身顯赫的母親,子以母貴,則不會給人輕視,那他還會不會執著于權力,還會不會一意奪嫡?或是會選擇當年兩情相悅的若曦?想至此處,*,如若當年不是*去求,那若曦就不會被送到康熙身邊,那之後的一切就不會發生了吧.我也不會在四爺和八爺奪嫡中為難,也不會為了抗旨棄十四爺而去浣渙衣局那些年,身體又怎會積重難返.終天人永隔.也許我會在哪個娘娘身邊盡心伺候,到了出宮的年紀,嫁個好人家,養兒育女,相夫教子,終此一生.不僅搖頭苦笑,原來八福晉的一句話卻改變了我們的一生.

我後悔過麼?我不知道,如果沒有我當年的提醒,八爺又怎會去對付就連康熙爺都未曾起疑心的四爺,而後發生的一切痛苦也好,掙扎也罷,都應該是我為當年所犯的錯而需承受的.在近二十年中,能與十三爺肝膽相照,能與四爺長相廝守,能與八爺相忘與江湖,能與十四爺雲淡風清,我想也不枉此生.

不知道何時開始飄起了細雨.華燈初上,這漫天花伴雨,在路燈下紛紛灑灑飛轉飄落.

抬淚眼再望四爺府邸,有如四爺般威嚴挺拔佇立在暮色.傷情處,高樓望斷,燈火已黃昏!

是時候離開了,再這樣傷懷下去想定不是他所願.默然轉身,提步前行.突然,一聲劃破喧囂的剎車聲中,一聲驚呼,小心!話音未落,我感覺自己被一個強有力的懷抱擁著,緊接著又倒在地上.我的眼鏡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量撞的飛了出去.我突然覺得,與其帶著三百年前的記憶如行尸走肉般恍惚執著,倒不如這樣無聲無息去了也好.

可偏偏不能如我所願,一個有點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焦急的問,喂,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里?我抬轉頭,模糊中,四爺?不僅身心一震,是了.終是你又救了我一次.當日你說沒有你的允許我是不能死的.我定定的看著他,他扶著我關切的問,能不能起來,有沒有傷到哪里?我搖搖頭,扶著他起身.車主下車,小跑到我們身邊」有沒有事,走路怎麼不看車呀,橫穿馬路是很危險啊,要不是我剎車急時….這聲音怎麼發此熟悉?模糊中一個高高瘦瘦的影象.我趕緊對他說,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沒事.他搔搔頭,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我擺擺手,不用不用.四爺扶著還有些站不穩的我,關切的問:真的沒事?我點點頭.車主說,這可是你說的呀,我一走你以後有事可不能怪我啦.我笑了笑,真的沒事,不好意思.他準備離開,搖下車窗遞出一張明片,笑說:有事找我.還沒等我接穩他已點火走了.

我眼前混沌一片,我的眼鏡,眼鏡呢,我蹲四處模索,他轉顧四周,快步揀起,把眼鏡放到我手上.我再戴上時,眼前的四爺已經四分五裂了,我的眼鏡碎掉了.他看著我狼狽的模樣,不禁輕輕一笑,走吧,去買眼鏡吧.說完一轉身竟自顧自的走了,沒走幾步見沒我跟上去,又停下轉回頭問我,走麼?我剛要提步與他同行,他又說,哦,我忘了,你看不清的,那,你等我,我去開車.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愣愣的站在路邊,是你麼,胤禛,你來救我的對麼?當年沒有你的允許先你而去,一定令你傷心不已,你定是後悔放我出宮.胡思亂想時一輛車停在身邊,他打開車門,對我招手示意我上車.我躊躇起了身,還是上了車.

空氣里滿是尷尬,只有廣播里的音樂在車里游蕩.我幾次轉頭打量他,四爺的眉眼,四爺的曲線,專心開車的神情倒有幾分四爺的神氣.但他只是專注的開車,卻是一路無話.

十字路口,紅燈.

他看了我一眼,終于還是開了口.你認識我麼?我忽然覺得他有些自戀,你又不是明星,我們之前只見過一次面,怎麼一直問我是否認識他呢,要是用這個泡妞兒,手法女敕了點吧.我見他一臉真誠又有點茫然只好據實相告.輕聲道,不認識.他喃喃道,可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我心下一顫,記得了?嘴上淡淡的道,上次在博物館不是見過.他遙遙頭.不,感覺比那要久遠.他看了眼信號燈,起步.目視前方道,感覺,感覺像是認識了多年,尤其是你流著淚望著我時.但我,卻記不起究竟是在哪里見過.

在忽明忽暗燈火輝煌的雨後,我靜靜的看著身邊的他.想起當日我在草原上對四爺說過:你不許忘掉我,至少不能在我忘掉你之前忘掉我.果然,天不負我,現在我還沒有忘掉你,所以,不管你轉過幾生幾世你也不可能忘掉我.想至此處,不僅心上輕松了一點.仿佛有那麼一絲的解月兌.轉頭對他笑了笑說:今天,謝謝你.他看了我一眼,哼了一聲.又嘆了口氣,悠悠的道,前後見你三次,每次都是神情恍惚,你怎麼總是失魂落魄的樣子,遇到什麼困難了麼,說出來我也許可以幫到你.困難?唉,我的困難又怎能對外人道.在這個現代社會,若不是親身經歷又有誰會明白我的痛苦呢.眼淚又要往處涌,只好吸了口氣說:沒有,只是,前些日子生了病,差點回不來,大病初愈,感嘆世事無常罷了.他在街口處轉了個灣,然後像是對我,也像是對他自己道,真巧呀,全當做是生命里最美麗的轉灣吧.我想著他沒頭沒腦的話,他停了車,轉過頭看著我,伸出手說:把眼鏡給我.我還沒來的及問,他就抬手從臉上把眼鏡取下.轉身下了車,揚了楊了眼鏡,不容質疑地說,等我.關上車門竟自顧的走了.我心下暗想這人也好生奇怪,這是要去哪里?便透著車窗順著他走的方向看去,應該是一家眼鏡店.這人,也不問我意見就自己做主了.還真是有四爺的霸道.想他下車前的眼神,雖然只見過幾面,但眼晴里卻透著相識多年的溫暖和憐惜.手下意識的模了模脖子,空空的,木蘭鏈子已不在.心一下子又空了.想起看過的一句偈語:

我問佛︰世間為何有那麼多遺憾?

佛曰︰這是一個婆娑世界,婆娑即遺憾

沒有遺憾,給你再多幸福也不會體會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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