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嚇了一跳。曉惠轉過身,是周萱,踩著一雙高得離譜的尖頭皮靴正不耐煩地看著她。
「哎呀,你在這,害我一頓找。走!該輪到我們給李琳踫杯了。」周萱還是那麼風風火火。
曉惠被她拉著,只好回頭朝沈忱歉意地笑笑。
「他是誰?」周萱好奇地問。
「張勇的朋友。」曉惠被她拉著跌跌撞撞。
「張勇能認識什麼好鳥?不都是一些狐朋狗友嗎?別理他。」
曉惠想反駁,張張嘴沒說出來--她實在無法把他剛才細心體貼的樣子與「狐朋狗友」聯系到一起。
周萱好像看到了她的心底︰「曉惠,男人剛認識你的時候什麼手段用不上?自然是萬分小心順著你的意,那都是假象。真正得到你的時候就是甩了你的時候。」
曉惠擺了擺手︰「你說什麼呢?」心里卻在疑惑周萱一直不結婚是不是和這個原因有關。
說話間,她們已經來到李琳和她老公面前。
這是一對「模範夫妻」,不僅恩愛,也擅長作秀。從今晚派對的地點和規格來看,這場「秀」是他們結婚以來最排場的一次。
「祝賀你們!願你們永結同心,白頭偕老。」周萱和曉惠笑著舉杯。
「謝謝你們能來,玩得開心些。」說完,李琳偕老公轉向另一撥人,邊回頭用口型示意她們去跳舞。
也難怪,今晚女賓少,男賓多。因此周萱立馬被一個她認為看著還順眼的男人請到了舞池。
少了周萱的陪伴,曉惠又不知干什麼才好?看著舞池里的衣香鬢影,突然想起了婷婷--早睡了吧,會夢見媽媽嗎?
「小姐,能不能請你跳支舞?」一個彬彬有禮的粗嗓問道。曉惠循聲望向這個向她發出邀請的人--架著一副無框的小眼鏡,頭發向後梳著,一絲不亂也油光滑亮,啤酒肚撐著一根細細的皮帶。一副「成功人士」的派頭。
「對不起,我不會跳。」曉惠想拒絕他。
「不要緊,這種慢舞只要跟著節拍移動步子就行了。」他不想放棄。
「哦,我累了,想坐下休息,對不起。」她第二遍道歉。
「只是跳舞嘛,又不耗費什麼力氣。」男人不死心,過來拉她。
曉惠已經笑得很牽強了,正不知怎麼辦好,一只手伸過來挽住了她的肩膀。
「曉惠,原來你在這。你不是要上洗手間嗎?我問清楚怎麼走了。」
來的是沈忱,曉惠心頭一松,根本沒听清楚他後面的話。
「走吧。」他的手稍稍用力,帶曉惠離開了是非之地。
男人愣了愣,大約從沒有嘗過拒絕的滋味,但看他們的親密關系不好再攔著,恨恨走開。
來到大廳外的門廳處,曉惠忍不住說︰「謝謝你。」
「沒什麼。」沈忱又笑了笑。
曉惠看著他的笑容,奇怪他嘴角上揚的淡淡笑容。
也許是自己與這個社會月兌節太久。看著派對的人們自如灑月兌的交談跳舞談生意,好像他們生來就是這個地方的人。自己與他們顯得格格不入。
沉默間,沈忱緩緩地問她︰「是不是很少來這種場合?」
「嗯,有些不適應。」曉惠老老實實回答。
「少來也好,這種場合沒多大意思的。」沈忱低低地說。
曉惠意外地看向他,心中涌起不解。他好像和自己同齡,不超過三十歲。左手沒帶戒指,應該還沒結婚,正是好玩好鬧、振臂一呼全民響應的年紀。怎麼說出來的話和她這樣一個有著五年婚齡的半家庭主婦一樣蒼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