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曉蕙來說,生活就好像一下子從中間摔裂成兩半,讓人猝不及防,讓她找不到和唐斌繼續往下走的路。
唐斌的無情讓曉蕙最後一絲希望和留戀埋葬在那個冰涼的黎明。如果她的無怨無悔,回報的只是丈夫的冷漠和不屑,這段婚姻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哪怕之前曉蕙還想著為孩子勉強留住一個完整的家庭。
站在熟悉的院落,看著自己年少時親手栽下的幾株月季,曉蕙有些恍惚。家里的一切還是自己出嫁前的模樣,可自己這個人早已千瘡百孔、憔悴不堪。家里人都默契地沒有問起唐斌為什麼不來,什麼時候來,除了媽媽進門時模著曉蕙紅腫的臉龐失聲痛哭外。
夕陽橘紅色的光,帶著輕盈的影,溫柔地照在院里瘋跑的婷婷身上。曉蕙看著快樂隨心的孩子,心里那個不成形的想法漸漸清晰起來。曉蕙忽然發現,一直以來,自己對愛情、對婚姻、對家庭美好的想象,其實就和這些看得見模不著的光與影一樣,始終無處依托、無法安身。
這麼多年來,自己一直任勞任怨地操持整個家,自欺欺人地過了五年的婚姻生活,如果這是一個一廂情願的夢,的確是到了該夢醒的時候了。
原來愛情的結束遠比愛情的開始要決絕地多。誰說愛讓人目空一切、讓人死去活來,真正放手了,再轟轟烈烈、刻骨銘心的愛意也只留下四個字——雲淡風輕。
「嘩……」曉蕙打開短信,不意外的,是沈忱發來——沒有人值得你流淚,值得讓你這麼做的人一定不會讓你哭泣。剎那繁華都是浮雲,如果你不在我的身邊。
曉蕙握著手機的手抖了抖,她早已預料到這個結果,當她鼓起勇氣向沈忱開口求助的那一刻。
沈忱的表現恰如一個彬彬有禮的紳士,既不多問也沒有表功。曉蕙好幾次想給他打電話,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那些感謝之言,說得太多只會讓人覺得虛假和空洞。
沈忱送她們娘倆回家時,把車善解人意地停在巷子口,步行送到門邊。一路上一直沉默看著曉蕙的沈忱這時突然說了一句話︰沒有人值得你流淚,值得讓你這麼做的人一定不會讓你哭泣。
就是這句他發來短信又重復一遍的話語,讓曉蕙剛剛平靜的心再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