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到北京的第二天。我剛參加完一個王枚的項目論證會，在辦公室正與寧靜交代事情。辦公室秘書進來告訴我，有一位叫衛鈴的小姐要見我。衛鈴進入我的視野。
還是那樣，沒什麼變化。等寧靜出辦公室後，衛鈴笑嘻嘻地說︰「快一年沒見。大衛先生可好？」
再次相逢的確令人興奮。我笑著說︰「還好，依然叫我大衛，你呢？怎樣？」
「我嘛，還那樣。在辦公室我可不好意思直呼其名。敢情，你還是個小老板呢。看走眼了。」
「什麼小老板，枚枚的項目我覺得不錯，參與些投資罷了。」
「嘻嘻，不錯。」說著，她看看我，臉上浮現出略羞澀的紅暈。「有空的話請我吃飯？」
「好啊。」我笑著應允。「梅鵑小姐怎樣？」
「還好。」這個話題衛鈴顯然不想說太多。說著，起身，笑微微地繼續說︰「那我不打擾了，我正好到公司來送個材料，听說你回來了，順便過來打個招呼。那麼再見。」
「好的，回頭見。」我握住她伸過來的手，軟軟的，很縴細。
過了幾天，王枚宴請美國來的合作方朋友吉特森先生，她希望我參加。我不好拒絕，算是充當一次托。就餐只是我們三人，無外談些客套的話。
餐後，乘車回王枚寓所。王枚看上去非常高興。依偎在我懷里，看車飛速行駛。窗外是閃爍的街燈。王枚眼楮在昏暗的車廂里亮晶晶地閃爍。
「親愛的，你說吉特森先生還算滿意，我不太懂這些國際交往。」
「他當然滿意，只不過我兼職做你翻譯了。」
「謝謝啦，真是不敢當。誰叫你是我老公呢。」王枚柔柔一笑，湊上嘴親我一下。
「沒關系，不過枚枚，你外語還真應該好好學學，否則以後還是不方便。」
「唉，我也知道。」王枚長舒一口氣，放松身體幾乎完全躺在我身上，柔軟的身體像水一樣飄浮。「等業務稍稍松弛些了我會學的。」
「你們公司不是有好多國外回來的嘛，找他們教教。」
「像什麼，以後怎麼領導他們工作。你別費心，我向你保證以後學好。」
我彎腰俯身在她軟軟的嘴唇親了一下，笑了︰「不用向我保證，這是為你好。」
「知道。」王枚一笑。抱住我手，在手指上輕輕咬了一下。
車內一時顯得非常安靜。車早出了城區。窗外是更加暗淡的路燈，然後是寂靜的大地和皎潔的月光。王枚痴痴看著車外，沉醉其中。
「這次回來怎麼好像換了個人似的，老老實實的？」王枚忽然低聲問。
「什麼意思啊。」
「寧靜很不錯的，你居然無動于衷？」王枚盯著我說。
「別誤會啊，我可不是見女孩子就扯上什麼關系。」我盡量輕松地笑著說。
「我誤會什麼呀，真是。」王枚笑了，身體從我懷里坐起，盯著我︰「何況真對她感興趣也沒關系啊，省得整天好像個木頭人似的。」
我在她胸脯上捏了一下︰「你還是對我不滿啊。」
「本來嘛，哪次也不像最近一樣總是敷衍我，從來沒有。」她凝視我，輕聲說︰「是不是有些膩味我了啊？」
「枚枚，你知道不是這樣的。」我輕嘆一聲。
王枚緊緊偎著我，用手輕撫地撫模我的手，低聲道︰「我開玩笑的，不會是想王蘭？」
「不提這個。」我笑笑，盡量顯得輕松些。不知為何腦海里出現了王沁嬉鬧的影像。我輕嘆道︰「阿沁在時到真是更熱鬧些。」
倆人一時無語，車到寓所，都沒再說話。
過了一天，我給衛鈴打電話，約她吃飯，但听我說讓她順便叫上梅鵑時她那興奮的口氣立即變得有些失落，勉強同意，我告訴了她地點和時間。
車載我到一個酒，引座小姐帶我進入一個包間。梅鵑和衛鈴早到，靜坐在房間里聊天。見我進來，梅鵑含笑起身，衛鈴笑著說︰「請我們吃飯，自己來這麼晚。」
「對不起，對不起。」我笑著道歉。
坐下。梅鵑笑微微地看著我，優雅地平視著我，看不出任何表情。衛鈴則顯得有些過份親昵熱情，似乎在像梅鵑證明著什麼。
細細打量梅鵑。梅鵑屬于那種耐看的女孩，每一次新的見面會帶給人越看越靚麗的魅力。梅鵑略略有些不自然，手輕輕縷一縷頭發，一層淡淡的紅暈浮上臉頰。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梅鵑假裝彎腰低頭，以躲避我的凝視，但這一彎腰卻正好讓我看見了她身著薄裙的半截*。豐滿而細膩，我心一激靈。我有些尷尬地看看臉紅剛抬起頭的梅鵑，忙著問衛鈴工作方面的事，問完了衛鈴，自然也問梅鵑。
梅鵑開始介紹自己的情況。梅鵑出生在江蘇。在南京一個外語大專學校學習英語三年，到北京語言學院進修了一年。先應聘到一家企業從事翻譯，工作半年後到一個外資公司工作，因為與公司的中國經理關系不好，辭職應聘到現在的公司工作。
一邊說，一邊用餐，時間過得很快。梅鵑見我和衛鈴說得火熱，靜靜听著不插話，等我們稍停頓，她笑著說︰「大衛先生在國外從事哪方面的業務？」
我含笑說︰「叫我大衛就，我其實也是在國內讀書，去國外沒幾年，協助家人做些投資方面的工作。因為與王枚有合作項目，所以常回北京來。」
梅鵑似乎做好準備听我長篇大論，見我停住，詫異地看著我，忽然又笑笑︰「你的介紹真是簡單。」看上去倒沒有繼續詢問的意思。
「因為我經歷確實比較簡單。」我的回答應該是沒欺騙她。
梅鵑靜靜笑笑，似乎是隨我怎麼說她也不計較，就算是我說的那樣，神態上顯然有些你不說我也不再問的意味。
「大衛。」衛鈴嘻嘻含笑看著我，有了更多的朋友的成分。「怎麼沒帶太太一起回來？」
「誰說我有太太？」我笑笑說。心想十個女孩子有十個比較喜歡探听別人的這些問題。「我單身呢。」我也不知為何沒補充說小雪的事，但沒有結婚，不能算太太，沒算說假話。
「是嗎？」梅鵑一笑，看看我，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那帶女朋友回來看看呀，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
「哈哈，我女朋友可多了。」這是真話，但我的笑聲讓她感到好像是反話。「我帶得過來嗎？」心里隱約覺得對不起小雪，甚至王枚和小薇。衛鈴眼楮一亮，看我的眼神頓時充滿了柔情，我心想壞了，我可不希望與衛鈴有任何干系。
果然，梅鵑極不相信地看著我︰「不會？」
「什麼不會？」
「連女朋友都沒有？」她搖搖頭，又笑道︰「你們公司就有個不錯的女孩子呀，王總。」她沒說王枚。
我一笑，沒接她話瓣。稍停頓，我說︰「梅鵑小姐可以給我介紹一個。」
梅鵑臉一紅，半晌，說︰「叫我梅鵑就行啦，別小姐小姐的。」
「好，梅鵑。」
梅鵑不好意思看我一眼，無聲一笑。眼楮有些走慌亂，但很快穩住神，笑笑︰「好啊，有什麼要求？」
衛鈴有些故作鎮靜地看著我和梅鵑談話，似乎多我們的話題不感興趣。
一談到男女關系和交朋友，似乎談興都更濃一些。
「恕我冒昧。你有男朋友嗎？」
梅鵑吃吃笑道︰「當然。」
「哦，是嗎？那真是遺憾。只要像梅鵑小姐這樣的女孩子就可以。唉，好女孩總是名花早有主啊。」想起一個女孩子曾對我嘆息好男人話題的話語我正好用上。
「什麼呀。」梅鵑笑得似乎格外爽朗舒心，嬌碘地瞥我一眼。也許她早看見了衛鈴的神態，嘻嘻道︰「你看衛鈴怎樣啊？」
「死冰鳥，瞎說什麼呀。」衛鈴臉羞得通紅，雖然嘴里罵著梅鵑，但看得出心里非常緊張，耳朵豎起听著我的回答。
「哈哈，我可不敢高攀，尤其我這樣一個壞男人。」我哈哈大笑，搪塞過去。
梅鵑輕松一笑，道︰「第一次听一個男人說自己壞。」
「那你一定結交過好多男孩子羅？」
梅鵑噴紅了臉。衛鈴哈哈笑了起來。
我感覺從那一刻起，梅鵑和衛鈴跟我顯得更像朋友，當然，也多了些含蓄和沉穩。我那時並不太了解女孩子心態，也懶得想太多。
正聊著，梅鵑手機響。梅鵑輕聲說聲對不起，起身到房間靠窗戶的地方接電話。回坐下，我笑著開玩笑︰「男朋友來電話催你了。」
梅鵑一笑︰「是嗎？是找你的，弄沒弄錯。」
「誰？。」我馬上想到可能是王枚的電話。
梅鵑盯著我看看，無聲一笑︰「你的秘書寧靜，問你是不是還在用餐，準備送你回家呢。」語氣中顯出些許的失落。
其實我也覺得正與梅鵑聊得高興，馬上結束有些遺憾，但倒也沒什麼不可。
倚靠在床頭，隨意翻閱報紙。王枚身著睡衣輕盈地進入臥室。她靈巧地躺到我身邊，身體散發出剛剛沐浴後的清香。她側身一只手搭在我胸膛，拿開我手中的報紙，嬌柔地一笑，說︰「不看了，如果不想睡呢，我陪你說說話。」
「好啊。」我躺好身體，王枚依偎到我懷里。
靜了一會兒，王枚柔聲問︰「喜歡梅鵑？」
我一笑︰「怎麼問這個？不是你讓我多出去活動活動嗎？」
「我只是覺得你回家好像不太高興似的。」王枚仿佛自語。
「是嗎？那只是你的感覺。」
「沒有誰比我更了解你，傻子也會看出。對了，你們晚餐聊些什麼？」
「隨便聊。能談什麼？」
「沒問你和我的關系？」
我笑笑。
「你肯定回答是朋友？不錯，也不算欺騙啊？」
「枚枚，你是不是吃醋啊，這可不像你。」
「我應該怎樣的？」王枚聲音有些哭腔。「我是最最愛你的女人，我也有感覺的，我所做一切都是為了你高興。」
我摟緊她，低聲說︰「怎麼啦？今天這是在外面受委屈？」
王枚死死摟緊我，嗚嗚地哭起來，我忙哄她。王枚很少這樣感性。王枚更加委屈傷心地大哭起來。
王枚抽泣著說道︰「什麼男人見了都想佔便宜，可我還不敢得罪，還得想辦法月兌身。可我的男人卻跟別的女孩子一起談情說愛。」
生意場就這樣，何況像王枚這樣年輕漂亮的女孩，自然少不了受些委屈，一時我心里充滿疼愛，撫摩著她後背輕聲說︰「枚枚，太辛苦就不要做了，好嗎？你這樣我也挺難受。」
王枚哭著不說話，我一時無法用什麼話來安慰她。我印像中王枚好久沒這樣傷心委屈地哭。也許她在外太要強，從來不讓人看出她脆弱的一面，在我面前她不用掩飾自己，許久以來積蓄的委屈和傷心全部發泄了出來。
忽然王枚止住了哭，她匆匆跑進洗手間，一會兒出來，眼圈有些紅腫，但神態已經恢復平靜。她靜靜地躺到在我身邊，輕聲說︰「睡，對不起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好委屈。」
「都是我的錯。」
「你肯定見到別的女孩子也是這樣的，哼，你們男人真沒幾個好東西。」王枚輕輕捏捏我，又長嘆一聲︰「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你應該罵。」我由衷地說。
「好啦，你就讓我罵你幾句嘛。」王枚幽幽地說。「過了這一會兒，你想我罵你我也罵不出來了。」
「好，好，你罵好啦。」我笑笑。
「我罵，哼，我罵得著嗎，小薇知道，你那些女朋友知道還不恨死我啊，她們求之不得呢。」
「我不告訴她們就是。」我哈哈一笑。
「你。」王枚瞪了我一眼，「你得了便宜還賣乖。」
「隨你，只是以後別這樣哭，真讓人揪心？」
「真的？」王枚凝視著我。
「你說呢？」
王枚一眨不眨地盯著我，輕柔地吻我一下，說道︰「對不起哦，不過我不對你撒撒嬌，哭一哭，還能對誰呀？唉，命啊。」
「睡覺，啊。」我溫柔地吻吻她，說。
王枚乖乖地點點頭，雙膝縮縮，貼緊我。沉默了一會兒，王枚聲音輕柔得幾乎听不見在我耳邊問︰「梅鵑要不要我幫忙啊？」
我早閉上了眼，迷瞢中呢喃道︰「睡覺，別說沒邊的話。」
「哼，別說心里沒想。」王枚似乎也昏昏欲睡地嘟囔著。
太陽照射在窗口，隱約傳來小鳥歡快的叫聲。住王枚寓所唯一的好處是能夠充分享受大自然的變化。睡得太晚，王枚可能傷心過度，因而難得沒有早起。我睜開眼，見王枚甜甜地躺在雪白的枕頭上，黑黝黝的頭發灑落在枕巾，細膩俏麗的臉上顯得非常恬靜柔和。大大的眼楮閉著，長長的睫毛覆蓋在整個眼瞼，柔軟的嘴唇輕輕閉著，紅潤輪廓清晰。好一幅美人睡眠圖，有如此美麗的天下*，即使熟悉如我也禁不住看得有些痴迷。
我正端詳，王枚睫毛動動，眼楮忽然睜開，見我正凝視她，她定定神，忽然臉一紅，輕輕推我一下︰「看什麼呀。」
「枚枚，你好美。」我含笑說，湊過去吻她一下。王枚身體依偎到我胸前，喃喃道︰「真希望時間永久停留在這一刻。」
「好啦，別一大早起來就這樣，該起床上班了。」
「哪樣啊。」王枚臉上浮出一層紅暈，繼續道︰「我不想上班不行啊？」
「當然可以。」我笑著說。
王枚吻吻我，慢慢坐起。這是王枚的習慣，醒了她還真不願意總躺著，她心思太重，公司的事讓她放不下心，她是從來不服輸的一個女孩。
剛起床，就听電話鈴響，寧靜毫無表情的口氣，問道︰「影響先生休息了嗎？」
「沒有，有事嗎？」
「衛鈴小姐想約你見面，不知是否安排？」
看來衛鈴開始主動出擊，我應該當面表個態了，我說︰「好，約她晚上一起吃飯。」
六點。在建國飯店，我正式下榻的賓館，在酒等候衛鈴。當衛鈴出現在眼前時，我心里也不得不嘆息，衛鈴確實是一個難得的美女。即使在身邊如此多的女孩中，她照樣是鶴立雞群，出類拔萃的靚麗。
唉，太沖動的美女，看來我是無法開口讓她傷心地離開。我自己也知道我是無法拒絕美女的，可是，我確實更喜歡梅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