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弱水在听玉太妃講述淮王的病情時,煙青沐一直在想,這個女子到底是在哪里見過?為何總是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他一向不喜歡與陌生人太接近,可現在這個女子卻沒有讓他產生排斥感。
「淮王殿下,請問您自己是否覺得自己的身體很弱?」她想听听煙青沐對自己健康狀況的評價。
煙青沐听了弱水的發問,有些遲疑的‘嗯’了一聲「也許吧」
這三個字讓弱水覺得很有意味「太妃娘娘,為何淮王殿下的書念得那麼好呢?」
「先皇天資過人,本宮也琴棋書畫無一不通,青兒自然是遺傳了本宮與先皇的聰慧。」玉太妃毫不猶豫的回答,看得出來,她對這一點相當自豪。
「那先皇的龍體與您的鳳體狀況如何?」
「自然是康健的,先皇擅使劍,本宮擅舞。」
「那為何淮王殿下的玉體沒有繼承娘娘與先皇的康健呢?」這話問得有些不太恭敬,可是沒辦法,她必須要干預治療,只能拋棄封建的階級觀念。
這個女子問的問題越來越大膽,玉太妃有些氣惱,為了兒子的身體她還是先忍住了「青兒早產,所以身體虛弱,雖然他遺傳是好的,可惜卻未在娘胎里足月。」
「可為何淮王殿下的頭腦未受到影響呢?照娘娘剛才所說,頭腦也理應受到影響才是。」弱水越來越進入狀態,也表現得讓古人覺得越來越沒規矩。玉太妃似乎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一時沉默了。
待煙青沐母子二人沉默一會兒後,弱水開始‘泄露天機’「民婦跟娘娘說過,進宮前一晚夢見一位銀發老叟教我救淮王之法,那老叟對民婦說,淮王乃文昌星轉世,文昌星為正為陽,主理才能學問,在娘娘您被診出懷有身孕之時,文昌星早已經深種娘娘月復中,只是凡夫俗子未能體察得到,所以淮王殿下實為足月。」
听弱水說這些的時候,玉太妃臉上不時露出懷疑的表情,但看弱水說得極嚴肅認真,似乎相信了她所說的話,陷入了沉思。弱水知道,玉太妃的心里開始有些重要的變化在發生。一直默不作聲的淮王也對弱水的話產生了強烈的興趣,弱水看了看淮王,她很能理解此刻煙青沐的心情,一個受盡體弱多病困擾的皇子,突然听到有人說他不僅沒有先天不足,反而是文昌星轉世的消息,一定很振奮。
「那要如何才能讓青兒的身體恢復康健?」
「太妃娘娘您別著急,老叟讓民婦明日才能告訴您。」她要回去整理整理思緒,好給淮王找出治療方法。古人不懂現代的心理學術語,她還要仔細想想該用什麼樣的措辭才能讓她們明白。
「你最好不是唬弄本宮,否則---」這哪里是像在診治病情,倒像是在打听皇室秘聞,她心底的疑慮還是無法完全消除。
「民婦不敢,請太妃娘娘明鑒!」
「那明日本宮就要看你開出的方子,你可小心了。」
「是,娘娘!」
「楚嬤嬤,送李柳氏回芷蘭殿。」她則留下陪青沐一起用午膳,聊聊天。
探完了淮王的病情,弱水完全有把握治好煙青沐,剛才和玉太妃及淮王的對話,印證了她的判斷是正確的。邊想著邊跟在楚嬤嬤後面回芷蘭殿休息,路過荷花池邊時,她掩面偷笑,不知皇上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回到了芷蘭殿,就見那兩個伺候她的小宮女在院子里的角落竊竊私語,她悄然無聲的走到她們身後想听听她們在說什麼。
「听小福子說,昨晚皇上一個人去了荷花池邊,呆了很久。」
「皇上怎麼會大半夜的來太妃娘娘這里?」
「所以宮里的人都在猜測是怎麼回事,只知道皇上回了龍辰殿以後,沒有寵幸柔妃娘娘,而且讓內廷三日內都不要安排娘娘們侍寢。」
「有這種事兒?當真?」
「千真萬確!小福子的消息向來都真真兒的。皇上不僅不讓娘娘們侍寢,在龍辰殿里放了好多金銀珠寶,更讓人猜不透的是,還有一份未寫名字的封嬪冊文,你說奇不奇?」
「未寫名字的封嬪冊文?那還真是奇了!」
「現在娘娘們都急了,不知皇上這是什麼意思,據說有娘娘打算今夜自去龍辰殿侍寢。」
「也許皇上是逗娘娘們玩兒,看誰敢抗旨去龍辰殿,就封誰為嬪。」
「誰知道呢?聖心難揣。」
「-----」
「-----」
後面的八卦弱水沒興趣再往下听了,不打擾那兩個小宮女的雅興,轉身回屋子里仰天長笑去了,哈哈哈!沒想到,她臨時亂想的月兌身之計,竟然在宮里掀起了滔天大浪,不知道今夜敢抗旨自去龍辰殿的娘娘會有什麼結果。她從懷中拿出那塊玉佩,眼里冒出金光,好玉!
弱水與皇上賭約的第一夜,煙水寒批完奏折便乘龍輦回了龍辰殿,吩咐了貼身太監一番,和衣靠在榻上看書,良久,一頁書都沒有翻。他在听外面的動靜,是否有持玉佩的女子求見。正當他心煩意亂之時,听到外面一陣吵嚷,有女子要進殿,守殿的太監卻不肯放人進來。
他心下一喜,第一夜便主動投懷送抱認輸了,喜完又惱,不是剛吩咐過要讓那女子進入殿內的嗎?怎麼這群蠢材不放她進來,氣走了她怎麼辦?趕緊坐直身子「小祿子,讓她進來!」
門外的小祿子趕緊放人,皇上不是吩咐過只有持龍紋玉佩的女子才能進殿的嗎?怎麼這會兒又要放人進去了?這皇上的心思可真是難捉模!
「采女周悠璃參見皇上!」地上跪著施禮的女子狂喜不已,自己斗膽揣測聖心,抗旨進殿,居然成功了,看來這嬪位是唾手可得了。
「你這麼快就認輸了?哈哈!枉費朕昨晚在荷花池邊容你三戲,不過,朕仍會寵幸于你,讓你如願---」他邊說邊從榻上起身走向面前低頭施禮的女子,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想瞧瞧昨夜一直擾他心緒的俏顏。當那地上的女子仰起媚笑的臉迎上煙水寒的目光時,卻見皇上的臉郵晴轉陰,由白變黑。
「你居然敢抗旨擅闖龍辰殿!」這等庸姿俗粉怎會是昨夜那個如仙的女子,她沒有來!他的心變得暴怒,用力捏住地上女子的下巴,看她的臉在他的力量之下變得越來越扭曲。
「皇上,我---」皇上剛才還高興著,為何這會兒卻突然暴跳如雷?
「小祿子!」
「奴才在!」
「是誰讓你把她放進來的?」
「這,皇上,是您剛剛吩咐奴才把她放進來的---」惶恐不已,這是什麼情況?一會兒不讓他放,一會兒讓他放,放進來了,又問他是誰讓放進來的,額上冷汗不停的冒。
煙水寒意識到是自己剛才心太急了,本來小祿子是在殿外阻止這個女人進殿,他卻為了一解相思之渴誤讓這個女人進了殿。
「把她拖出去,朕不想再見到她!」看來今晚她是不會出現了,一而再的拒絕天子,是何等女子有這樣狂妄,朕,一定要讓你臣服于寡人!
「皇上,饒命,臣妾再也不敢了---!」被拖出去的女子永遠也不會明白自己是怎麼死的。
第二日,宮中流言更甚,采女抗旨擅闖龍辰殿被賜死。據當時在場的小祿子透露,皇上似乎在等一個女子,但卻不知這女子是誰。
------題外話------
古代的後宮級別
庶一品︰妃
正六品︰嬪
正十品︰御女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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