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鼓鼓地摔門而出,玲瓏丫鬟把心中的怒氣昭彰出來,把心中的不爽傳達給屋里的蘇漠漠。
蘇漠漠沒有在意,看了眼滿桌的美食,喊了聲不客氣啦,拿起筷子便開動起來。蘇漠漠的胃口不大,而且吃東西的速度很快,也許玲瓏丫鬟這會還沒走到廚房,蘇漠漠就已經吃飽了。
拿起絲帕,優雅地擦干淨嘴角。蘇漠漠重新把臉上的面紗掛好,看了眼外邊的天氣似乎不錯,蘇漠漠的心情也一陣大好。
話說來到這里以後都沒有好好踫過手術刀了,當然昨天晚上她也只是踫了踫而已,不算是真正使用了。轉身來到床邊,拿去被安放在枕頭底下的兩把小刀,薄如蟬翼卻鋒利無比,蘇漠漠看著喜歡得不得了。自從上次跟君無邪要了這兩樣寶貝,這還是她第一次認真研究呢!
嗯,光看外形,毫不遜色她在現代用的那幾把,就是不知道用起來會不會像她前世的寶貝們那樣順手!
蘇漠漠模不準答案,想了想,與其費神去猜,倒不如出去實驗一番。怎麼想怎麼做,蘇漠漠轉身腳步輕盈地走了出去。奈落齋的院子里很狹小,同樣很荒涼。蘇漠漠幾乎找不到可以讓她實驗的東西,就在她無比懊惱的時候,外頭突然闖進來一個梳著兩條小辮的小丫頭,看模樣不過是十三四歲的年紀,一臉稚女敕,一張清秀的臉龐因為疾奔的緣故,漲得通紅。也許是沒料到一進門便撞上蘇漠漠,澄澈的雙眼隨即閃過一絲慌亂,想起自己來到這里的原因,小丫頭騰地一聲跪了下去。
「王妃,憐兒求你救救玲瓏姐,今天王爺和小王爺都不在府上,能救玲瓏姐便只有王妃你了……」說到這,小丫頭已經泣不成音了。
小丫頭話一出口,蘇漠漠已經知道這是君無邪身邊的丫鬟憐兒。
憐兒生性溫順,年紀還小,遇事很容易哭鼻子,這點蘇漠漠在第一次君無邪與憐兒的對話中便清楚了,瞧見憐兒丫鬟哭得斯里嘩啦的,蘇漠漠上前把她扶起,輕聲地問道︰「憐兒,先別哭,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此時的蘇漠漠,輕聲細語,隨和的態度讓憐兒丫鬟看成了是可以親信的大姐姐,她伸手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是這樣的,剛才憐兒姐姐去廚房要了一份清粥,還沒出門便遇到紅側妃身邊的丫鬟臘梅,臘梅跟廚房說紅側妃胃口欠佳,想喝清粥。可是現成的,玲瓏姐姐手上的那一份已經是最後一份了,廚房再做也需要時間。
臘梅听廚子們這樣說,便要玲瓏姐姐把手上的那份清粥給她,她說紅側妃沒耐心等重新熬的清粥,要等讓玲瓏姐姐等……臘梅不是好人,經常持著紅側妃撐腰欺負別的姐妹,玲瓏姐姐還曾經因為臘梅欺欺霸霸,跟臘梅有過節。如今臘梅又持傲欺負到玲瓏姐姐頭上,何況那清粥還是給王妃準備的,姐姐自然不肯退讓,兩人一番爭執,玲瓏姐姐情急之下甩了臘梅一巴掌,誰知臘梅便告到紅側妃那兒去,紅側妃知道後很生氣,說玲瓏姐姐以下犯上,要治她的罪……王妃,憐兒求你救救玲瓏姐姐,她是個好人,紅側妃那麼惡毒,玲瓏姐姐一定會被她打死的……」
憐兒一口氣把事情的原委告訴蘇漠漠,才說完又忍不住哭了起來。蘇漠漠伸手拍了拍憐兒顫抖的雙肩,臉色有些陰沉。听憐兒丫鬟這麼說,玲瓏會惹上紅綾還是因為她。要不是她讓她去廚房拿清粥,也許今天她便不用受這平白之災。說到底今天玲瓏要是出了什麼事,她蘇漠漠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而且听憐兒的語氣,玲瓏也許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不討人喜歡!
「好,不哭了,她們現在在哪里,憐兒帶我去。我一定不會讓別人欺負玲瓏的!」蘇漠漠望著遠方的高空,眼神變了幾變,那一瞬間有什麼東西徹底地發生了質變。
靜默的房間里,燃著好聞的檀香。輕盈的流蘇,花紋繁復的雕木器具,盡顯奢華。衣衫發絲有些凌亂的玲瓏低著頭,跪在地上。俏麗的臉上沒有一絲慌亂,出奇地安靜。頭頂上方傳來的惡毒視線,她不用看,也知道,那個張揚霸囂隨意凌辱下人的紅綾,軒王府的紅側妃正一臉陰郁地盯著她。
她很清楚當臘梅讓幾個身強力壯的家丁把她架到這里的時候,她就明白等待她的會是什麼。她是軒王府的大丫鬟,卻不是誰的專屬丫鬟,听得是王爺的派遣,頂的卻不是王爺的專屬丫鬟身份。看似地位都比其他丫鬟高,其實個中的酸苦誰又知道?一個無主的丫鬟,受了委屈受了挨打,找哪個主子說情去?主子是有很多,可惜沒有一個是為她準備的。如今她總算是有了一個不似主子的主子,身份顯赫可惜她可不過是個任人欺負的可憐人,自身難保,哪里還有心思去管她這麼個傲慢的丫鬟,所以注定即使是被打死也不會有人出來替她撐腰。
「玲瓏,是?」端坐在主座上,紅綾一身艷麗的紅裝,渾身張揚著血色的陰霾。「早就听臘梅提過幾次了,玲瓏通透一身傲骨,今日一見果然不差!」
紅綾撫弄著手指,眼波流轉,猶如嗜血的野獸般盯著自己的獵物。殘忍的笑意彌漫,語氣森然。
伺候在身旁的丫鬟臘梅聞言加油添醋地說道︰「主子你有所不知了,這玲瓏啊,不僅人不差,還是咱們王爺欽點的大丫鬟呢,身份地位啊,比起我們這個低賤的丫鬟是高貴不知多少倍呢!你看進來這麼久了,還沒听到她對主子你尊稱一聲呢……」臘梅壞死地說著,更是一臉看好戲的神色,看著跪地的玲瓏。
「哼!」紅綾聞言震怒,「不要以為王爺欽點便是多高貴,就可以為所**為,不把本側妃放在眼里。不要忘了,你再怎麼高貴也只是丫鬟,而我才是這里真正的女主人!
「來人哪,目無主子的丫鬟見本妃拒不行禮,大不敬!家法伺候!」
紅綾話音落,便有手持棍杖的壯丁走了進來,二話不說,揚手一下一下,重重落在玲瓏丫鬟的腿上。地上的丫鬟卻緊咬著唇瓣,倔強的不喊一聲。
「住手!」清冷的女聲突然響起,有著不可忽視的震懾,執法的家丁聞聲一陣心悸,頓時停了下來,轉首望去,門口那端進來一個素色衣裳的女子,臉上掛著面紗,眼神無比銳利。她一靠近,一群人便感覺到她身上發出的冷傲強勢氣息,那是一種令他們恐懼的氣息,跟他們冷絕的王爺身上發出的氣息如出一轍。
只稍站在那兒,不說話,一個眼神,便有了不怒而威震懾人心的氣勢!
紅綾站起身,對于蘇漠漠的突然出現很是意外。「蘇洛洛,你來干什麼?是呆在奈落齋無聊,听聞我這有好戲看,便跑來湊熱鬧是……」
紅綾重新坐下,見了蘇漠漠不行禮就算了,竟然不知好歹地說著酸溜溜的話。聞言蘇漠漠幽深的眼神定在紅綾身上,一步一步地往里面走去。輕笑出聲,似乎很高興,卻沒有知道蘇漠漠生氣了,她生氣很特別,表現的越不生氣,那就代表越生氣。她就是這樣怪異。
越來越近,蘇漠漠笑得越歡。走到距離紅綾一個手臂的距離時,紅綾明顯感覺到她身上發出懾人氣勢,臉色倏地難看。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見蘇漠漠揚手狠狠地一把掌打了下來。
「大膽紅綾,竟然目中無人,見了本王妃不行禮,大不敬!家法伺候!來人啊,給本王妃杖打!」這話她還是從紅綾的口中借用的,原封不動地還給她。
蘇漠漠還是笑著,語氣卻陰森無比。那一刻大家仿佛看到了笑著但是卻會吃人挖心的恐怖女鬼,一瞬間有膽小的尖叫一聲,鬼啊,然後逃之夭夭。
也許是愕然到忘了動作,手拿棍杖的家丁聞聲一個個的居然愣住不動。蘇漠漠冷厲的眼神掃了壯丁一眼,上前一把奪過壯丁手中的棍杖,冷聲道︰「既然你們下不了手,本王妃親自動手,今日略懲小戒,日後,誰若敢對本王妃無禮,以下犯上,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毫無溫度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蘇漠漠揚起手中的棍杖狠狠地朝著紅綾身上打下,慘絕的叫聲霎時響起,蘇漠漠不管,手上的棍杖依舊一下下重而狠絕的力道落到紅綾身上,很快的刺目的紅裝上暈開一朵朵更為**的花朵,在場的看得心驚膽顫,卻沒有敢上前阻撓半分。就連紅綾的丫鬟臘梅,此時也一臉刷白,木頭人似的看著自己的主子被打得皮開肉綻,卻無能為力。
打累了,蘇漠漠才住了手。往日那個張揚霸囂的女子,早已經血肉模糊,躺在地板上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
蘇漠漠解氣地丟下手中的棍杖,轉身扶起地上的玲瓏,揚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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