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朝歌,太子府。
傾城閣,一個溫文爾雅的男子,從睡夢中醒來,睡眼惺忪。用那細長的眉眼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不是昆陽閣,這是?
這才想起了昨天找念傾的事,怎麼自己會在這里睡著了。
「現在什麼時辰了?」天歌眯起眼,他從來沒有這麼安穩的睡過一覺呢,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連睡覺都是一種奢侈,好像從來便是。天歌苦笑著起床。
卻見一個俊俏的丫頭進來,一看那行路的姿勢,便可以知道是有武功的人。來人正是天歌安排在念傾身邊的弄書。
「傾兒呢?」天歌問道,不免把眉頭攢得更緊,明明就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現在這樣的非常時期,更是需要弄書子墨在身邊才是。
「昨晚便不知道去了何處。」弄書回答,昨天晚上,她和念谷說了話便自己出去了。
天歌皺眉,昨天自己在她這里,她倒是去了哪里。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天歌叫弄書伺候著起床,今天可別誤了早朝才好。自己昨天也真是的,怎麼就給睡著了呢,記得明明昨天只是想听一曲便罷的。只覺得那曲子听起來甚是放松,可是怎麼就這麼睡了。
一想到風國的三王爺到了朝歌,卻不見人影,心里就甚是但心。也不知道風國的三王爺風輕辭現在到底是在何處。
「你怎麼在這里?」本是匆忙的出門,卻看見念谷石化在庭院的桂樹下。
念谷還是昨天的樣子,黑色的絲質長衫,些許刺繡花紋。手撐著下巴,低著頭思索,仿佛入定的僧人一般。
「只是在想些事情。」听到天歌的話,這才回過神來,將手放下。這才記起,這個時候,天歌差不多該是上早朝的時間了,只是自己竟然在這里坐了如此的久。
「哦。」他不說,天歌也便不問,都是那些事,他也管不上。更何況那些個兒女情長,自己也不見得多有經驗。
「這是去早朝?」看著天歌急切的步子,現在去估計還能對趕上。
「是啊。」天歌倒是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理清那些褶皺,看他的眼神,哪里還有什麼慌張。
「你怎麼不問傾兒去了哪里?」是該問問的吧,念谷說完這話便覺得不妥,怎麼說都是自己讓天歌離傾兒遠點,可是如今,傾兒和天歌的關系,可謂進退得宜,自己卻又多此一問。
「既然你在這里,那麼她便在你那里。」這個還用的嗎?念傾和他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他一直都是知道的,他答應過念谷,所以他必須言出必行。不管他能不能做到為了傾兒袖手天下,他現在都是不能離了這天朝,因為,在這個動蕩的時候,天朝不容有失。
「這倒是,昨天晚上,暗影將三王爺請到太子府做客了。」這個時候估計還住在可掬閣的客房。那麼不正是在傾兒的附近,這樣是不是不妥,他都是沒有說出來。
「請?暗影怕是沒那麼大的本事。」天歌笑著,他去過風國,也見過那個傳說中的紈褲子弟,不過是外界的誤傳罷了。如果他天歌要一統光和大陸,那麼風國的風輕羽加上風輕辭便是他最大的敵手。
「這倒是。」這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要不是那些謠言,定也請不到這尊大佛。
「那我們便去看看?」既是要去上朝,那麼便帶了這個傳說中的紈褲皇子去,也便以後的打算。
「只是不知道這次的消息到底是誰放出去的?」兩人剛剛行了些路,念谷說出心中所想。念谷其實也納悶,本來五國都相處得好好的,相安無事的。可是不知道是誰放出消息說天朝的太子殿下得了一件號令天下的寶物。擁有這個寶物便可以一舉統一光和大陸。
寶物,他在太子府也有三年了,卻從來不見。
「定是有人暗中主使,只是不知道這人的居心何在。」如果不是人主使的話,定不會傳播得如此之快。而且自己壓根沒有見過那所謂的寶物是何物。
「這個,珍惜樓倒是月兌不了關系。」念谷回答,能有如此驚人的傳播速度的,除了珍惜樓主辦的天下報,沒人有這本事,所以便這麼揣測。
「如果真是這樣,倒是有幾分棘手。」天歌回答,珍惜樓的天下報,獨立存在于光和大陸,五國皆不得干涉其刊載的內容。不禁是因為珍惜樓的主人有著各國皇帝的把柄,還因著這天下報,因著這光和大陸許多人的需要,才得以幸存。
「為何不取締了呢?」天下報,從來都是隨心所欲的報道,從來都是無視皇權的,既然是這般的報紙,那麼很難為皇權服務,取消了也罷。
「說得容易,那可不是那麼好辦的事。」如果真是那麼好辦,天下報就不會發展壯大了。而今珍惜樓,可謂是遍布天下。
「可是,也不能任由其發展,更何況,他們的主子,到底是何許人,至今都還探不出底細來,怕是會對各國不利。」想想,一個能號令天下的人,定是要成為一統天下的絆腳石的。或者說是最大的敵手。
「這個不急,現在走一步算一步。」畢竟現在不清楚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敵不動我不動。敵動,我也不動,以不變應萬變。更何況那個人,是敵是友都還沒有分清的。
「這倒是只能這樣了。」念谷回答。
這時兩人倒是已經到了可掬閣了,只是天歌不去三王爺住的院子,反倒去了自己的居所。
「你先過去,我隨後就來。」天歌回頭對著愣在那里的念谷說道。他現在只是很想見見念傾。不知道昨天晚上有沒有嚇到她。
「那我先去。」念谷轉了一個方向,向左邊的三王爺的居室行去。
天歌輕輕的推門而入,倒是念傾,听著聲響夢到坐了起來,天歌倒是嚇了一跳。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天歌看著念傾,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
「你醒了。」念傾看著他,便爬了起來,念傾其實有個很不好的習慣,那就是會認床。昨天整夜都在這里折騰,雖然念谷那小子的房間倒是干淨,可是總是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所以天歌推門而入的時候,她倒是驚醒了。
「嗯,那我回了。」念傾自顧自的往外走,全然不看天歌的臉色,右手捂著嘴打著哈欠。真該好好補補眠的。
「你?」天歌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心里的感受,就這麼被無視了?剛剛是有和自己說話的吧,是有的吧?
「哎!」見念傾頭也不會的走了,倒是自己沒趣了不是,天歌也跟著除了念谷的居室。
從來都是看著你的背影,總是你先選擇離開。那種感覺是癢是痛,他現在也不忍去分辨,只知道,那個遠去的背影,是那般的刻骨銘心。可是現在的自己終是成就不了她,因為他是太子,他是天朝的希望。
等我,只要你等我,我會找到一個合適的人,來接替我,成全了這個天下。念傾,如果可以等我,等我好嗎?
「怎麼還在這里?」倒是念谷見天歌久久矗立在庭院中,只是看著庭院相接的弧形拱門。目光就在那門那里渙散。他知道,天歌看著的是什麼,因為他剛剛來尋天歌的時候,明明看到念傾消失在那拱門處。
天歌,你是真的上心了麼,可是你們注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是嗎?
念谷在想,就如他和東方悅,中間橫著一個玉玲瓏,而他們中間,卻隔著整個天歌。
「走吧。」天歌回頭對這段出神的念谷,輕輕的說道,表情還是那般淡定,仿佛什麼都過不了他的心。但是念谷知道,他越是在乎,便也表現得無所謂。念谷在心里收刮到一個詞形容天歌和念傾的關系︰孽緣。
「嗯,好。」念谷也不揭穿他,他們的關系,真該是快刀斬亂麻來得痛快些。
「那個三王爺,你是怎麼看?」這才想起了住在左邊居室的,那個傳說中的紈褲皇子。
「剛剛見了一眼,目光內斂,不像傳言。」剛剛的那個男子,明明目光內斂,卻又犀利,仿佛可以將人平白的解剖了一般。
「可見傳言不可全信啊。」這倒是實話,傳言,有時候只是有人故意為之。就像他,明明父王和希望他繼承大統,卻又矛盾的安排一個施洛來監視自己。明明是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卻又表面上做出有圈囿之意。
「這倒是。」念谷想到皇帝最太子的態度,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三王爺?」天歌挑眉看著這個有著一張女圭女圭臉的男子,真是可愛得有些諷刺,天歌動看他的第一眼便知,這個人,定非池中物。只是風國新王風輕羽,卻又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面前的這個人,卻甘為王爺,那個風輕羽,該是自己最強勁的敵手。
「太子殿下。」俊美如此,儒雅如斯的人,除了太子殿下,不在有其他人。
「想必三王爺能被我們請到,定也是做了這個打算。」這個人,呼吸平穩,天歌剛剛用內勁試探過了,是個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