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為她袖手天下 第三十九章

作者 ︰ 路微

天朝朝歌,迎來客棧。

念傾看著面前的天歌,這個人到底是怎麼了,剛剛明明吃得好好的,自己倒是說了什麼話,念傾尋思著,沒說什麼啊,不就說了他被人看嗎,他還在乎這個,去,他恐怕巴不得別人嫉妒的眼光的吧。

「你干什麼,我要出去?」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說變臉就變臉的。

念傾轉頭欲拉開門往外走,結果被天歌拉住,硬是到了窗前。念傾瞪著這個人,平時不都是一副小媳婦的表情,說是小媳婦,都是念傾自己在心里杜撰的。不過說來也奇怪,這個人,不知道從何時起,對著她都不用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了。

「走。」天歌不理會她的抗議,徑直提起她,像老鷹抓小雞一般的。

念傾完全沒有注意到他有這般的舉動,就這麼直直的被他提了起來,這傳出去得多丟人,她堂堂莫問,倒是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提了起來。

「你!」念傾倒是真的生氣的,這個人,真是的把她當什麼了,隨身物品嗎,想帶著便帶著。想著便掙扎了兩下。

也就是在念傾掙扎的當兒,天歌輕推開窗戶,帶著念傾一個縱身,便出了剛剛的那個房間。

「別動。」話說的生冷,卻又透著安撫,天歌心想,她該是害怕才這般掙扎的吧。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天歌剛剛一墊腳,便已著了地。這該是落荒而逃的吧,他是看到了風輕辭,這個人,本是該回風國了不是嗎,他的目的不是達到了嗎。難道,真是為了那個什麼寶藏。叫什麼來著,好像是叫「天下」?天歌皺眉,自己倒真是沒見過那所謂的「天下」。

這時念傾才發現,他們竟然是跳窗而出,這個太子殿下唱的是哪一出?

倒是也沒有問出聲來,跟著天歌走到斜對客棧大門的方向。

天歌只看著那個迎來客棧的門里,那個鎮定自若的風陽。自己這算不算是是失策,本想著,既然風國與天朝結謀,多少用點手段,就可以將這個風國的元老級人物騙來為自己賣命的。

可是如今,這個風陽愛著的那個女人的兒子,這麼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自己大概是為他人做了嫁衣了吧。

順著天歌的目光,那個人,不是那個掌櫃嗎,見了天歌這般的人,都沒有多少吃驚的人,定是不俗的吧。這個人,這麼直直的盯著他,倒是為何。

「嗤」念傾嗤笑,這個人,到底是有著算計的人,還以為真的是大發善心,沒曾想,居然是利用出游為借口。其實,念傾到底嗤笑的是自己,原本是以為這個人正是配自己出游,沒曾想,這個人,竟然是這個目的,自己儼然成了陪客,還真是好笑。想想也是,自己和他的天下比起來,有幾分重量,自己看得還不清楚嗎,可是心底到底是不甘的。

「你笑什麼?」終是落到了地面,天歌抬起她的頭看著自己,念傾本不算矮的,可是和天歌比起來倒是矮了一個頭。

「我笑什麼,你會不知道?」念傾收起臉上那一閃而過的不甘,偽裝出了一副精明的通透,那雙眼楮里,卻寫著不屑。

「你認為我是別有居心。」天歌分明看到了那份不屑,沒錯,他來是為了說服那個風陽為自己賣命來著,可是想著既然來了,便也看看那攬月湖的景致也不錯。可是她太聰明,只是一眼,便能看出他的目的,這該說是無趣呢,還是什麼。

「沒錯,我是為了迎來客棧里的那個人,那個掌櫃,那個為情而棄天下的風陽。」天歌其實無疑做隱瞞,只是她看穿了,多少有些難堪。

「竟是風陽。」念傾到底還是吃驚的,因為,這個被稱為情聖的王爺,竟然在這里,而且面前的這個人,居然知道。轉念又一向,情聖又何如,這風陽愛的是爾雅,風國前皇後。

剛剛上樓的那個人,是風輕辭吧,這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念傾心里算計著,正如天歌,他的心中也在細細的思量。

「你倒還能承認,既然是為了那個人而來,為何落荒而逃。」念傾將目光再次移回風陽是身上,這個人,也該是一個易容高手吧,堂堂一個王爺,一個曾經叱 風雲的人物,一個爾雅愛著卻不能相守的男人,到底不該是這樣的樣貌。可是這太子殿下到底是為何逃跑,難道是因為剛剛進來的那個人,風輕辭?

「你那般聰明,怎麼猜不到,定是因為風輕辭。」那些鬧人的愛恨糾葛才不是他天歌的考慮範圍,他在乎的只是一個人,有沒有利用的價值罷了,只是從前是這樣,那是他不懂情,如今,天歌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如今呢,他自己也不清楚,情是不是變數。

「呵呵。」念傾听他承認自己聰明,倒是很受用,誰不喜歡听人贊美。更何況是一個驕傲到不行的人的贊美。

「他深愛著風國前任皇後,爾雅,兩人本是情投意合,可是風央的介入,硬是拆散了他們連個,可是風陽依舊愛著那個女人,可是自古紅顏多薄命,她最後郁郁而終,而風陽,放棄了月華,來了這里。」天歌本就是個極冷情的人,不關自己的事,永遠都說得這般淡定,絲毫不勞心。

倒是念傾,本來對他們的故事有些遺憾,听著他說得那般蒼涼,又為那對相愛的人惋惜了一把。

「他是個痴人。」天下間,尤其在這個光和大陸,見慣了男人三妻四妾的,看不那所謂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面前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卻真的為了一個爾雅做到了這般。

天歌看著她的表情,心中微動。卻表面不露神色。她每每唱的曲,多是為恣意江湖的,所以暗自揣度,她該是尋一個為她袖手天下之人,而他卻是眾望所歸的太子殿下,心底多少是無奈的,無奈他為何生在帝王家。

「那麼,你就認定,那個風輕辭能請得動他。」逃了,還是從二樓跳窗,這算是太子殿下干的事嗎?

「風輕辭是爾雅的兒子,至于請不請得動,自是要看風陽。」而他,剛剛跳窗倒不是為了這個,而是不想揭穿了風輕辭,這個人,這般跟來,肯定是有目的的,如果他不是一個人來,而是帶著武功高強的侍衛,就算自己武功再高強,也難以顧全面前的這個女子。

「那為何跳窗。」念傾終還是問出來了,這個疑惑。

「高興!」這樣的回答,還真是符合他的個性。

「哈,高興。」念傾問道,直覺告訴她,他不是個高興就做沖動事的人。

「去攬月池看看吧。」不願再繼續這個話題,天歌提議道。

這攬月池,說是攬月還真是不為過,兩人抬頭就沒有看見過池子,只是高聳入雲的一個山峰,這山峰名喚「攬月峰」。念傾心想,這攬月池定是在這山峰之上。

「要看攬月池,需上得這攬月峰才行。」天歌看著念傾,不知道她的腦袋又在想著什麼。

念傾倒是笑了,若是這樣,在山峰上鑿一條口子,會不會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的奇景。心里這麼想著,便吟出了李白的那絕句︰「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說是不應景吧,卻那般氣勢磅礡,天歌看著她,她倒是想到了什麼?「傾兒這詩甚好,大氣磅礡,只是缺了這景。」

「那有何難,在山上鑿一條口子,那麼,便有了這樣的景致。」倒是不服輸的個性,所以信口說來,不過也是,這麼浩大的工程,很難實現。

倒是天歌听到了心里,微微點頭,這丫頭就是這般奇思妙想。

卻又揶揄道︰「傾兒的思維還真是飄渺。」

天歌沒待念傾的反應,左手扶著念傾的縴腰,幾個縱身,便直上了好幾十米,念傾倒是不吃驚,只是太子殿下的武功,倒真是天下少有,她敢說,他不止老爺子一個師傅。

「還說我思維飄渺,倒是太子殿下,武功才該用飄渺這個詞。」

等兩人登上了那攬月峰,才發現那山峰是兩山連接而成。一邊是淺草掩映,有些許小徑盤旋而上。那些淺草中間,開著紅紅紫紫的小花。另一邊是遍山梨樹,倒是見著了所謂的攬月池,就是山泉蓄積而成的一個池子,在兩山的中間的連接處,該是這攬月峰最低的一塊地方。水倒是清洌,清晰見底,池子的底部的水藻清晰可見。

攬月池的一邊是淺草,淺綠的、深綠的交互夾雜著,池子另一邊則是梨樹,佔據了這攬月峰另一半。這個季節梨花正開得盛,一簇一簇的,風輕輕的拂過,倒是有些許花瓣蹁躚起舞,似游戲人間的精靈一般,池水上鋪了薄薄一層。有些花瓣是新落下的,有些有點微微泛黃,許是落下了有點時間了。

念傾走到一塊依水的石頭上,坐下,手指輕踫池水,倒是有些許涼意。天歌看著她恣意的笑著,念谷倒是沒有說錯,她注定是該瀟灑江湖的,因為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渾身是靈氣。天歌想起了那個賭約,袖手天下嗎?

念傾也不管那個愛裝風雅的太子殿下,捧著水撲在臉上,天歌倒也看起來淡然,只是不再是平時的淡然,而是眼中有了笑意。

看見念傾的發梢沾濕了水,那些散落在池子里的花瓣,倒是粘了兩片在念傾的頭發上。天歌微笑,便輕輕的走過去,用手指挑起那微亂的發梢,理順,將那粘著的花瓣,輕輕的拂去。卻在心里說,這個人,有時候,真的像個孩子一般。心里卻有多了分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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