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朝歌,不落城。
一匹馬飛馳而去,在醉樓前停了下來,一個黑衣男子跳下馬,一臉的行色匆匆。
「閆掌櫃,你回來了。」醉樓的管事上來便要行禮。
「快將四樓的房間準備好。」閆楓對著管事吩咐道,倒是所以的人都傻眼了,這四樓從來都沒有住的,只道的這醉樓正真的主子。這麼說是主子來了。
「是,是。」管事激動的回答,他來了醉樓好些年,倒是沒有見過主子的樣子,每次都是閆楓代傳命令的。
「你還愣著干什麼,趕緊去準備吧。」掌櫃對著小二吩咐到。
「主子的房子,都是時常打掃的。」小二抱怨道,可是還是不情願的去了。
「算了。」閆楓進來馬車,將念傾抱了出來,這次掌櫃倒是看得仔細,閆掌櫃抱著的是個女子,看那頭發便知道,那個人,是個女子。
「不行。」即使是閆掌櫃也是不行的。那個房間是留給主子的。
「這個總可以了吧。」天歌拿出那塊‘天下’。
「這。」這是幕後老板特有的信物,他倒是識得的。
閆楓倒是不再管他,徑直抱著念傾上了樓去。這個時候的念傾,倒是冬眠了一般,那般安詳。細長的發絲輕輕的刮著閆楓的臉。
倒是在醉樓吃酒喝茶的人,見了那個男子的模樣,冷峻剛毅。
「傾兒。」閆楓喚著念傾,倒是念傾睡得有些沉重。她真是個傻瓜,是藥三分毒,更何況是毒呢。
「天歌,天歌。」念傾在夢中喃喃自語。
閆楓一直都知道,念傾只是在自我欺騙,現在听著她喚著天歌的名字,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知道嗎,就是因為你這個樣子,我才不願帶你回天煞閣。」本來她們可以回天煞閣的,從此不問世事,就在那里,研究念傾說的那些現代的東西,反正他們都是不在乎這些世俗的。可是他看著她皺眉,看著她念著他的名字,便停了下來,只是到了不落城。
時間一晃而過,真的是秋天了吧。那些黃色的葉子,在風的吹拂下,翩躚而下。像是那些飛累的蝴蝶,想要找一個安定的地方。
晨光如華,穿透了那層層的薄雲,寧靜柔和。
一個黑衣的女子,臉色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她的左手上纏著一條黑色的絲帶。雖說是黑色的,卻有看著像是在發著銀光。這便是排名第一的奇兵︰淺嘗。
有句話說︰淺嘗出,天下亂;輒止現,天下定。
世人都說這淺嘗在天機老人的手中,而那輒止是在建立凌駕武林第一世家莫家的天煞閣的莫問手中。見過莫問的人,少之又少,而見過天機老人的人,更可說是鳳毛麟角。
「你要去哪里?」一個黑衣男子進來,只是看著她,看著她手上做飾物的那把奇兵。他不相信那些關于天下分合的傳言,可以說,這天下分合他皆不關心。可是他卻怕這個樣子的她。
她醒來便成了這個樣子,都說平時的她玩世不恭,可是這樣的她卻冷漠疏離。
想到她剛剛醒過來的時候,只這樣問了一句︰你是誰,這是多麼可笑的一件事。從來都知道她有另一面。現在卻見了。
「那里。」目光所到的地方,不是別的地方,正是天朝和雪國交戰的地方,這個時候天朝的太子殿下天歌正在那里。雪國是個地處高原的國家,這個時候天朝正是秋天,那麼,雪國該是在下雪了吧。
和天朝四季如春的氣候比起來,雪國的天氣算是嚴苛,天歌應該是受不了這樣的氣候,所以一直沒有穿來捷報的吧。
閆楓沉默了,他不是不想說,是他不知道該如何說。
「閆楓,很遺憾,我還是沒想起你來。可是我知道我一定要去。」夏傾看著他,眼楮里異常的堅定,那是一種飛蛾撲火的執著。
閆楓並不阻攔,他知道,她一直都是我行我素的一個人。不管是作為念傾還是夏傾,她都是這樣的一個人。
「我走了。」夏傾一個蜻蜓點水,便越過了木棧,只留下黑色的冷清的背影。就算是沒有想起我,你還是記得他,還是喜歡著他一個人,是嗎。
「你馬槽里的馬,我先借走了。」接著便傳來馬蹄遠去的聲音。
蒙面的人,只有兩種,一種是長相奇丑無比,怕嚇到人。另一種則是傾國傾城,生怕別人覬覦了去。
風塵僕僕的趕了一天的路,在黃昏的時候,找了一個地方吃點東西。
不多時,進來了一群人,看衣服便知道都是些富家子弟。
「我敢打賭,絕對是一個長相奇丑的人。」一個人,粗獷的漢子,看著那個自顧自吃飯的黑衣女子。
「我不信。」另一個細瘦的男子說道。
「是吧,二少。」另一個男子對著一個長相丑陋的男子,這個男子是這一帶的富豪之子,平時就是仗勢欺人,一副肥頭大耳的樣子。平日里不少女子都被他荼毒,老百姓只是敢怒不敢言。
「哼,老子就不信了,這是誰的地盤。」叫二少的男子騰的站了起來。
「二少,還是悠著點,你看,是個帶劍的。」男子看著二少,其實是一副慫恿的姿態。
夏傾倒是嗤笑,這群敗家子,就只是惹是生非。
「看老子的。」二少徑直朝夏傾走了過去。只能說他倒霉呢,還是說他惹了不該惹的人。
「啊!」只听得一聲慘叫,一群人便涌了進來。這些都是這個二少仗勢欺人的資本。眾人進來皆是吃了一驚,這個女子手中的箭還完好無損,沒有血跡,二少卻痛苦的捂著自己的手。看二少的臉色,都已經是慘白如紙。
「想走。」一個家丁想攔著夏傾。
「你動我試試,勸你還是看看你的主子去。」對付這種人,夏傾從來都不會心軟的。更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
「臭女人,居然使毒,啊啊。」叫二少的男子在那里鬼哭狼嚎,痛苦的掙扎。
「給我抓住她,看我不好好修理她。」居然敢在他二少的地盤上動土,簡直不想活了,二少一邊痛苦的哀嚎,一邊叫著。
「是嗎,若是你能解得了若因再說。」夏傾用的正是百毒門的劇毒,名叫若因,這種毒,可以說是無藥可救,中著會全身潰爛,穿腸爛肚而死。而且它有個可怕的特性,便是具有傳染性。
本來還打算去扶那個二少的家丁听罷都臉色大變,他們可是為了生活才為虎作倀,若是舍了性命,他們是萬萬不肯的。那些低微的人,從來都是,只要能活著,即使的苟延殘喘,即使是搖尾乞憐,他們也定要活著。
那些準備听二少的話,準備抓著夏傾的人頓時停住了腳步。
「小二,結賬。」對著旁邊畏畏縮縮的小二喊道。
「客、客官,一共是五兩銀子。」小二喃喃的開口。雖然他愛錢,這個時候和他的名比起來,這五兩銀子倒是小事一樁。
「接著。」夏傾一听,便要將銀子甩過去,倒是小二有些害怕。
「放心,沒毒。」听到夏傾的話,小二便也提起了膽子將銀子接著。
夏傾無奈的搖頭,然後出了酒館。
「啊啊,瘋女人,你給我回來。」二少一听是百毒門的劇毒,這些平日里討好他的家丁都視他為毒蛇猛獸。他發瘋一般的追了出去,街上都是熙熙攘攘的有些人,卻不見了那個黑衣的蒙面女子。
「啊啊。」二少算是徹底的發了瘋,在大街上瘋跑,因為他好似看到了一個黑衣女子在人群中穿梭的背影,她手腕上的黑色那麼刺眼,比白色還刺眼。
「二少,二少。」眾家丁倒是跟了上去,這是他們平日里的主子,對他們頤指氣使,可是這二少家大業大,他們是惹不起的,便只得遠遠的跟著。
于是,這麼一大群人就在熙攘的街道上跑開了,倒是有些人議論道,這個富家的二少又是做了什麼壞事,看他那痛苦的表情,敢怒不敢言的人倒是松了一口氣,常言道︰惡人自有惡人磨,真是一點不假。
「看看,這就是惡有惡報。」倒是有人指指點點的說道,人到底不該做那麼多的壞事。
夏傾只是嘴角翹起,卻是那般邪惡的笑。
「你帶我走吧。」一個女孩子怯怯的說著,她看著面前的這個女子懲治二少那個惡人,就動了惻隱之心。
「我不是慈善家。你若是想要吃的,就該去找煙霞山莊的閆少爺。」夏傾雖然不記得閆楓是一個怎樣的人,卻听說他樂善好施。
再也不看那個女子,便換了一個方向,也就是朝著風國與雪國的交界而去。黑色的衣衫融入了漸弱的天色,那手腕上的淺嘗,因為是奇特的材質所鑄,因為輕微的踫觸倒是發出了如鈴鐺一般,清脆悅耳的鈴音。
除了那個目送她的女子,沒有人注意到有這麼一個黑衣女子,因為和他們一直都恨著的人得到報應比起來,一個蒙面的黑衣女子就不那麼突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