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離雪城。
一座池塘便,一個白衣男子和一黃衣男子面對面的站著,兩人之間只有幾尺的距離。
「我有事和你說。」天兮看著面前的天歌,他本來可以不說,可是面前的這個人,曾經在雪谷救國他,那個時候,他故作鎮定,其實他和那些士兵一樣,多半是絕望的。可是他出現救了他。他雖然和他鬧著別扭,卻也真的在心中對他心懷感激。
「什麼事等軍營再說。」面前這個男子,他一直將他當弟弟,只是他知道,這個弟弟絲毫沒有將他這個哥哥放在眼中。
「這些都是私事。」天兮見天歌轉身便說道,那麼自然不能在軍營里說。
「什麼事?」他不知道念傾失蹤是不是和他有關,若是真有關系,他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一個是自己的弟弟,一個是自己愛著的女子。所以他希望盡可能的避免和天兮談論傾兒的事,沒想到他卻主動提起。
「是太子妃的事。」總算是承認她是太子妃了,有些人,就算是花上一輩子的時間,也不見得可以改變什麼。那麼承認也是對她們的一種祝福,如果不能讓她幸福,便只能祝她幸福。
「太子妃不是好好的呆在‘待傾苑’?」天歌反問,他只相信,傾兒的事與天兮無關。
「她是假的。」天兮說道。
「你如何知道她是假的,我記得你們只有數面之緣。」天歌挑眉,這是他一直困惑的,單憑數面之緣便可以判斷一個人的真假,這太不合常理了。所以,天兮和念傾有很深的淵源,對嗎,他心中倒翻了五味瓶。
「起初是我騙了你。我一開始便認識她了,至于她,也許她根本不記得我這樣的人。」天兮苦澀的說著,那個時候,他行乞為生,饑寒交迫之時,就是她伸出了援手。
「是她救了我,所以不管她是什麼模樣,我都認得。」天兮說著自己最不願提出的過往,他總算是能成全他們了。可是現在的念傾到底在哪里。
「所以,別苑里面的那個人,她不是。」天兮說道,盡管不像,卻有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他知道,那張臉是傾兒的杰作,可是傾兒到底去了哪里呢。
「你告訴我這些,就是為了告訴我她不是傾兒。」天歌哂笑,其實他是故意的,現在他只能固執的相信,那個人便是念傾,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幕後黑手。
「你到底要我怎麼說,你才肯相信。」天兮有些急了,平時的他不是這個樣子。
「你說的話,我都不信。」天歌說完便轉身,其實他心里是感動的,這個男子,總算是將他當作他的親人了。
「你會後悔的。」若是不信我,你絕對會後悔的。
「如果,這一次,我先找到傾兒,我不會在將她交給你了。」其實說的是氣話,其實從離京的時候,他便知道,能給傾兒幸福的,只有天歌一個人。
「傾兒不就是在‘待傾苑’,不用你再瞎抄心。」天歌冷漠的話語從遠處傳來,他極力的認定待傾苑的女子便是念傾,是因為他不想天兮也被牽扯進來,他總覺得整件事,是一個莫大的陰謀。
一個傳令兵從遠處騎馬而來,馬匹跑得很快,由于天氣干燥的原因,馬踏過的地方都是漂浮的灰塵。
「什麼事?」一個守城的士兵將他攔下。
「有要事稟告太子殿下,月國來的急電。」這個人便是天歌派在鳳霞公主天可身邊的潛衛。
「請出示證件。」正是戰事多發的時期,通關文書和必要的令牌是通關的憑證。
「給你。」傳令兵豪爽的掏出了懷中的月牙形腰牌,這是太子殿下親衛隊特有的標志。
「請。」守城士兵露出了崇敬的表情,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能在太子的軍營里從軍,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這個人竟然進來太子的親衛隊。太子親衛隊,那可都是些了不得的人物。待傳令兵遠去,守城士兵都還是一臉崇敬的模樣。
「姐姐听說傾兒醒了,便要請她去月國做客,這算哪門子的做客。」天歌看著手中的信,卻是鳳霞公主天可的筆記,尤其最後的那一筆前面,是姐姐慣用的寫法。
「那麼主子作何打算。」斬航看著天歌,知道這太子妃可是太子殿下心中舉足輕重的人物,可是這鳳霞公主,曾經也是太子殿下最重要的人。
「送傾兒去月國。」天歌知道冷冷的說著,這樣的天歌,讓斬航覺得詫異,按理說,他不會答應才是,卻在清楚這也許是月國國王的計謀後,任然這麼做的。
「去準備吧。」看著斬航為難的表情,他便吩咐道。
「是。」斬航點頭,便和著韓濟下去了,韓濟從來都是粗人,所以從來不過問這些兒女情長,自然也沒有斬航的心思。
「傾兒。」看著那樣神似的一張臉,若是她閉著眼楮,他幾乎都要相信,念傾就站在他的面前。
「天歌,你回來了。」蘇眉看著天歌溫柔的笑著,她知道,自己這張傾國傾城的臉,給自己帶來了多少好處,天兮就對她言听計從的。
「是,回來了。」天歌模著她的頭發,在心里騙自己說,這邊是傾兒。
「你怎麼了?」蘇眉正想去撫模天歌的額頭,試探他是不是發燒感冒了,卻被天歌輕巧的躲開。
「沒怎麼,只是我姐姐來了一封書信,想請你去月國做客。」天歌說著,只是看著她的表情,倒是蘇眉,明顯露出了驚慌的表情。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我只是覺得人生地不熟的。」蘇眉苦笑。
「沒關系,月紗已經現行回去了,正是听月紗提起你有著傾國傾城的樣貌,又是準太子妃,所以姐姐便想見見你。」蘇眉一听到月紗兩個字,倒是更緊張了。
「我不要去,天歌,我不要去。」蘇眉急急的央求,若是去了,不知道月紗要怎麼對付她呢。
當初,自己起了代替念傾的想法,都是因為月紗的指使。她一直都知道,這個月紗是一個瘋子,太子殿下不愛她,她便想著要報復。
當四皇子讓她去皇宮保護太子妃時,她听四皇子說過,太子妃的易容術了得,卻在途中遇見了月紗。月紗說,若是她能成功的代替念傾,那麼四皇子的心,便會在她這里,那麼她們算是各取所需。只是看她能不能付出這個代價。
而現在,月紗向鳳霞公主提起自己,鳳霞公主讓自己去月國,多半都是因為自己從醒了後,便一直呆在太子殿下的身邊,引來了月紗的嫉妒。
「姐姐很好的,不會對你怎麼樣。」天歌看著她激動的表情,猜測著,也許念傾在月國。那麼這個假念傾非去不可。
「你不愛我了嗎?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蘇眉現在無計可施,她在賭,賭的是天歌對念傾的感情。
「愛,所以你更應該去,姐姐一直都是我最重要的人。現在,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你該見見我的姐姐的。」天歌溫柔的說著,有點蠱惑。
「好。」蘇眉傻傻的回答,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答應的,可是听到天歌那麼說,她便答應了。
「你自己答應的哦,可不許反悔。」天歌刮著蘇眉的鼻子。心里卻在冷笑,只要到了月國,一切就會水落石出。
遠處一個黑色的身影看著面前的這一切,她只是木然的看著,她一直都自己在他的心底有多卑微,現在總算是親眼所見,他對著那個念傾是那般的柔情。
「現在,你總算是相信了吧。」紅衣男子看著她,他知道,這個時候她的心出現了裂痕,只要他將這個傷口擴大,等她不在愛著那個男子,他便將她的心傷治愈。可是他不知道那傷是他無能為力的。
夏傾轉身離開,她不想听任何人的話,也不想說話,她現在只想做一只蝸牛,躲在自己重重的殼中。
「你好歹說句話啊。」封細月跟著她,看著她的冷漠。
夏傾只是瞥了他一眼,那一眼,那般蒼涼。
封細月沒有再跟著,只是看著她遠遠的離去。
你知道嗎,他在你的心上烙下傷痕的時候,你的冷漠,在我心里烙下的傷,比你的,深上百倍。
「月,你這是何苦。」閆楓看著他,他從來都是遠遠的看著她,只要她的一切都在自己的眼里便好,即使她的眼里沒有自己,只要他能看得見她,他便是幸福的。
「我用不著你來說教。」封細月收起了一臉的受傷,面無表情的說著,他的軟弱,他不容許任何人看見。
「你自己不爭取,不代表別人要和你一般,苦苦的守候。」說完,封細月揚長而去。
「我不是不想,只是,和她的幸福比起來,我的就變得微不足道。」閆楓不強求封細月要如自己一樣,做一個默默的守候者,每個人都有自己決定的權力。他閆楓的決定便是,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傾兒,只要傾兒幸福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