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雪。
「閆楓,你昨天不是答應帶我去雪域看看的嗎?」傾兒急匆匆的進了廚房,總算是看到了閆楓,這次安下心來。這個人每次都是自己逃跑,還好這次說話算話。
「嗯。」閆楓看著她本來焦急的表情變得興高采烈,心里多少有些不快,有些事注定不是他能夠阻止的。他記得封細月說過,不要再出現,現在帶著她出去,不知道是福是禍。
那日天歌帶走了蘇眉的尸體,他本來打算將傾兒火化,點燃了火之後才發現傾兒還活著,還好來得及,閆楓看了看自己的手,那是燙傷,被那柴火給燙的。
「你不高興了?」每次說要出去,他都是這個樣子的表情。
「沒有。」
「真的沒有?」傾兒再三確認。
「嗯。」
「那我們走吧。」傾兒走過去,就要拉著閆楓向外走。
「我們在這里住了這麼久,你就走得這麼干脆?」也許這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哎呀,我們又不是不回來了。」要不是以前怕自己偷偷的走了找不到回來,自己早就一個人走掉了,難道還要求他。
「那總得吃了早飯吧。」閆楓指著鍋中翻騰著的早飯。煮的是雞肉燒萵筍。傾兒一直很喜歡閆楓做的一個菜。
「這個?」傾兒指著那鍋里的雞肉。哪里來的,前些天她剛剛把他們那只半大的雞給炖了,當時他還生了她的氣,說那雞是隔壁張嬸給的,養了多久才那麼大點就給她炖了。
「張嬸家的。」閆楓冷冷的說。
「張嬸給的?」知道他們要走,所以特意用來犒勞他們的?不過看閆楓的表情好像不像。
「該不會死?」傾兒瞪大眼楮看著閆楓,這是他干的事嗎?
「借的,我只是借一下。」閆楓咳嗽著說。
「不用還的嗎?」
「這個你用不著管。」閆楓邊說邊將鍋里的菜給盛起來。
「趕緊吃!」閆楓命令道。
「哦哦!」
整個早飯,傾兒都看著閆楓,這個人的行為真是怪異的很。平時自己這般淘氣,他肯定是怒不可遏的,如今自己卻做這麼離譜的事。
「菜在你碗里,沒在我臉上。」閆楓又說了一句。
「噗!」倒是傾兒噴了閆楓一臉的白米飯。
待兩人收拾停妥,出了門便見了隔壁的張嬸。
「你們兩兄妹是要出哪啊?」張嬸看著這兩個孩子,都是那般俊俏,都當他們兄妹。
「張嬸,我們要下山去。」傾兒高興是說著。
「你哥哥肯帶你下山啦,你可得早點回來呀。」張嬸邊說邊張望著,這小黃,就是張嬸家的那只雞,昨天明明關進了雞籠,今天早上喂食就發現不見了。
「嗯嗯。」傾兒連連點頭。
「走了。」閆楓冷冷了對著傾兒回頭說了一句,倒是傾兒跟了上去。
「你為什麼不給張嬸說那雞給你煮了。」
「回來再告訴她。」他知道傾兒走了,便不會在回來,他有預感,她還是踫上天歌。如果傾兒不回來了,他也沒有勇氣回來了,如果他欠了隔壁張嬸家一只雞,那麼他哪天會回來還了。他閆楓從來不喜歡欠債,就如他當初欠了傾兒的命,便一直跟著她。所以,只有欠了,他才會回來還。
行了一段路,閆楓突然停了下了,倒是傾兒直接撞到了他的後背。
「怎麼了?」
「你叫什麼名字?」閆楓問道。
「莫問。」回答的很干脆,是你告訴我,我就是莫問的嘛。
「很好,以後你是莫問。」像是在和自己證實一般。你始終沒有想起來,也許等你見著了封細月,便會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他很多次下山,都是為了弄懂傾兒到底為什麼會出現不同的性格,仿佛是不相干的幾個人一般。
「這個吃了。」
「哦。」傾兒本來質疑,可是看著他發寒的眼神,她便拿起來,吃了下去。喉嚨感覺怪怪的,突然就發現自己的喉嚨好像長出什麼東西來。
「你給我吃了什麼?」聲音完全變了,完全是男子嘶啞的聲音。
「你你。」傾兒捂著自己的喉嚨,驚恐的看著他。
「適應就好了,這樣行走江湖方便。」閆楓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我何時騙過你。」
「你一直都騙我。」傾兒毫不忌諱的回答。
「我沒騙你,你是莫問。」這都是什麼和什麼。
「而莫問是男的。」閆楓只是說這個事實,以前傾兒扮莫問,都要變成男人的樣子。就如她現在這般。
「你是說,我女扮男裝,good。」閆楓只是啞然的看著她,她剛剛說的,如果他沒有听錯,是他們天煞閣好久沒用的暗號。
「傾兒?」
「什麼?」
「沒什麼。」
「怪人。」傾兒撅著嘴,眼楮听著前面的風景,突然變得非常的興奮,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貝似的。
「哇,原來世界是有顏色的。」自己看到的是綠色是吧,那草是綠色的。仿佛是突然見明白似的。
「世界本來就是有顏色的。」閆楓冷冷的說了一句。
「我一直以為一切都是黑白的,雪山是白色的,我的衣服是白色的,你的衣服是黑色的,除了黑白,我沒發現世界還有其他顏色。尤其是綠色。」傾兒解釋道。
「綠色,昨天張嬸穿的不就是綠色的褂子。」閆楓白了傾兒一眼。
「呀,對哦。」傾兒這才醒悟過來,好像是這麼回事。
「走吧,鬼丫頭。」閆楓模了模傾兒的頭,表情倒是柔和了起來。傾兒倒是咧著嘴笑了,閆楓什麼時候都嚴肅,只有在生氣之後的表情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