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慢慢的沒過玉夫人的身子,那水波一層層的漾開,將荷葉輕輕撥向一邊。沒人想著跳下去救她,因為司徒玨沒有發話。
月影靜靜的看著,思緒一瞬間亂作一團麻繩,揪扯不清。
抬眸間,卻見遠處的那抹身影急急的奔了過來。猛一下躍入水中,直直的往池底游去。過了片刻,只听一陣破水而出的聲音,司徒舜便拖著玉夫人的身子浮出了水面。
「剛好半個時辰。」驀地,司徒玨俯身看著往九曲橋游來的司徒舜說道。
望著他的視線,淡淡的掠了過去。原來,對他而言,任何人的生死都與他無關。他在意的,永遠只會是自己的命令,自己的言出必行!剛好半個時辰?呵……還真是諷刺!
緩緩的側過身子,低頭看向此刻伏在九曲橋上喘著粗氣的司徒舜。
「九……」甫開口,身後的他卻搶先一步撫掌大笑道,「九弟,你可是又唱了一出英雄救美啊。」
「六哥,若是玉兒有個什麼閃失,你覺得舅舅會善罷甘休麼?」司徒舜跪坐在玉夫人身邊,先是將她的身子翻過來,然後雙手交疊著放置她胸前壓了下去。反復幾次之後,終于將那一口池水逼了出來。
玉夫人沒有睜開眼楮,只是難受的蜷縮起身子,雙眉緊蹙。額頭上的那個傷口,鮮血依舊一絲一縷的冒出來,在青石搭建成的九曲橋上印上了幾朵紅梅。
月影靜靜的看著那玉夫人,縱使平日里再過囂張跋扈,她終究只是一個女人。怪只怪,她愛上了這個無情的男人。
眼神不經意的瞟向司徒玨,卻怎料,他剛好也看著她。四目相接,她淡淡一笑,「王爺,是否該給妹妹請大夫問診了?」
司徒玨怔怔的看著她,她的背後是荷花池,碧綠的池水,現在已經恢復了平靜。正如她此刻的眸子,沉靜淡然,沒有一絲漣漪。
她……似乎,變了!想著,他的眉頭不由蹙了一下。如今她眸子中的那份沉寂,讓他極度不安。
「王妃,你不是說要替本王分擔麼?如今,這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就都交與你處理。明日,我就會同大家宣布這個消息。」語畢,朗笑一聲,便往琉璃軒的方向而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月影無奈的一癟嘴。他到底還是同意了,只不過,日後自己的日子依舊不會太好過。至少,玉夫人那仇恨的眼神不會讓她好過。至少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心,還等著她去收服。最主要的是,那個男人,他……絕對不會讓她好過的。
眼神不經意觸及到遠處那幾個竊竊私語的家丁,剛欲開口,那幾個家丁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急急的轉身就想走。
「站住!」
那幾個家丁猛的頓住步子,有些怯怯的轉回身子往九曲橋而來。
「王妃娘娘有何吩咐?」四個人皆恭敬的低垂著頭,手卻有些不安分的踫來踫去,似乎在相互責怪著。
月影淡淡的掃了一眼玉夫人,「你們還不把玉夫人扶到她院里去,還有,即刻去找大夫問診。」
四個家丁低著頭相互看了看,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畢竟,月影在他們的認知里,只是個不得寵的王妃。從她嫁進王府到現在,沒人去在意過她的話,也不會將她當主子看。如今,她一下子擺起主子的架子來,他們顯得極不適應。
「一個個還杵在那作何?是不是覺得沒必要听我的吩咐?」她眼神驀地一凜,直直的掃向那四個家丁,嚇的他們猛一下跪倒地上,連聲說不敢。
「上官月影,我,我不用你假好心,咳咳……」那玉夫人痛苦的咳嗽了幾聲,右手緊緊的捂著自己的胸口。勉強睜開了眼楮,她很是無力的站起身,對著月影慘然一笑,「今日的仇,我蘇玉兒一定會報的!」
語畢,也不要人扶,直接跌跌撞撞的往她的菊園走去。司徒舜不放心她,看了月影一眼,便急急的追了上去。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月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著滿池碧水一聲輕嘆,眼中則多了一絲譏諷。「蘇玉兒,到頭來……苦的,只會是你自己。」
「小姐,我們還是回蘭園吧,你這手腕得快些上藥,你看,這都腫起來了。」霜兒滿是擔憂的執起她的手道。果真,此刻那手腕早已淤青了一大圈。
「霜兒,明日起,我就站在離王妃那個位置上了。我不知道日後到底會如何,如今,只能且走且看了。」
她仰頭,看著那一方湛藍湛藍的天空。王府的天空,被那院牆只裁出這麼小小的一塊。而她的快樂也被這王府里的人裁成那麼小小的一點,呵……他們越不想讓她好好的活著,她就偏偏要有資有色的活給他們看。
霜兒順著她的視線亦抬頭望了眼天空,隨即側過頭看著她道,「小姐,不管日後如何,霜兒只求小姐每日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度過。」
看著霜兒,月影含笑著點了點頭。「好了,咱們回蘭園吧,指不定明日到底會如何呢?」
日頭漸漸升起,那一池殘荷,如今已被家丁丫鬟清理過了,瞧上去已經干淨很多。
琉璃軒內,一抹黑影驀地閃入。
「主子,蘇公子正往北漠城而來。」那黑衣人恭敬的垂首作揖稟到,臉上帶著一個銀色的面具。
「恩,又快到十五了。」司徒玨靜靜的合上書冊,有些疲憊的閉上了雙目。「墨夜,已經有三年了吧?」
「是的,主子。」墨夜依舊維持著方才的那個姿勢。
「我怕她,熬不過再一個三年……」他的眼神有些迷茫,有些無措,更多的則是心疼。他可以笑看所有人的生死,卻唯獨,不忍見她痛苦啊!
視線越過窗子,看向院牆邊的那顆老槐樹。久久的,久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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