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冰冰沒有告訴喜兒,就在他們來到醉生夢死的第二個晚上,她的床邊站著一個陌生人,一個長著兩個迷人酒窩的男人。
當時,魚冰冰睡得迷迷糊糊時,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半夢半醒的睜開眼楮,突然看見一個穿著夜行服的男人,正笑眯眯的望著自己。
也許是他的眼角眉梢太過于風情萬種,也許是他笑時旋起的那兩個迷人酒窩太醉人,原本應該駭得尖聲大叫的魚冰冰變得一點都不害怕,反而還伸手在他臉上掐了一把,狠狠的揩了一把色油。
「你是誰?」魚冰冰整理了一上的衣服,心里暗暗慶幸現在已是寒冬,自己不但穿了貼身的絲綢褻衣,外面還套了另一件厚棉睡衣,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沒有露半點春色。
「我叫西紅柿。」西紅柿眯起眼,望著這個對自己充滿好奇,一點恐懼都沒有的女人,饒有興趣。
這個名字確實太震撼了,魚冰冰呆了一下,有些不相信的重復問道︰「你叫西紅柿?」
「對。」
「你爹叫西瓜?你娘叫紅椒?別告訴我,你愛吃柿餅,所以叫西紅柿!」魚冰冰閉著眼楮胡謅一遍,原以為西紅柿會生氣,誰知他笑得比自己還開心,頻頻點頭贊道︰「你這女人,確實很聰明。」
「好吧,有什麼事,直接說吧。」魚冰冰重新躺回床里,蓋好被子,只露出腦袋,暖哄哄的被窩令她大腦遲鈍,想重回夢里,找周公聊天去。
西紅柿隨意的坐在床邊,一邊輕輕放在被子上,那棉被底下正巧是魚冰冰的小腳。他有意無意的向下按,好象一個熟識的朋友,心無旁鶩正在幫對方按摩。
月光昏暗,照在他的身上,現出一圈暗暗光暈。魚冰冰側頭望著他,見他半晌無聲,眼楮一閉,繼續睡覺。
西紅柿問︰「你不怕我?」
「我為什麼要怕你?」魚冰冰翻個身,背對著他,嗡嗡說道︰「我有色無錢,你要是想劫色麻煩你換個日子,本姑娘今天不方便。」
「不怕我綁架你?」
「魚家把我這個女兒嫁出去了,沒有理由再負任何責任;我昨晚剛休夫,不再是金家媳婦;至于我的私房錢嘛,因為我搬到醉生夢死來,沒有豎立好以德服人的形象,輸了賭局。喜兒和甲乙丙的錢全被我拿來給了醉生夢死的老鴇,當租金。現在,我是個窮光蛋,你綁架我,有何用?」
「哈哈哈!」西紅柿听完魚冰冰這番話後,仰天長笑,親熱的拍拍被子,八卦的問︰「听說你被你家一個低賤小奴給趕出來的?」
被子里的身體輕輕抖了一下,很快就鎮定下來,魚冰冰懶懶的轉過身,仍半闔著眼,問︰「你說檀香?你消息真是太靈通了。」
「不是我靈通……」西紅柿將臉湊上前去,熱熱鼻息噴得魚冰冰滿臉都是,他身上有種干淨的味道,和金御風的很相似,但比他更魅惑。
魚冰冰有些不習慣突然一下跟個來歷不明的人玩曖昧,她偏開頭,西紅柿不識好歹的又貼了上來,幾乎將唇踫到她的臉頰,才說︰「因為檀香那些伎倆都是我教她的——她回門的那天下午,我找到她教她自虐,你們吵架那晚,也是我教她使苦肉計的。怎麼樣,我教得不錯吧。」
魚冰冰突然象詐尸似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眼看她的頭就要撞到西紅柿時,他卻靈巧的躲開,但仍坐在床邊,無害的又邪氣的笑著。
「檀香手上的傷,明明有舊傷,不可能是那天下午割出來的。」
「我有藥,可以讓她的傷象是舊傷,我還有藥可以幫她治愈傷口不留疤,所以她割得特別用力,嗑頭也嗑得很用心……哈哈哈……」
魚冰冰望著他那張妖孽般得意笑容,心里有些發怵,她深呼吸,淡定的問道︰「看你笑得這麼欠揍,你應該是沒有拿藥給檀香吧。」
「答對了,你真是個聰明的女人。」西紅柿撫掌而笑,壓根不打算壓抑自己的聲音,唉,誰叫這半夜是妓院里最紅火的時候,西紅柿就算是笑得再大聲,別人也只當是恩客滿意,要打賞銀兩。
魚冰冰突然心情大好,西紅柿那雙桃花眼頓時變得順眼許多,再加上兩個深旋的酒窩,象極了一個涉世不深卻又精明人情世故的男孩。
「你不給藥,她手腕上的傷倒是可以用衣袖遮住,可是,她額頭上的怎麼辦?」
「哦,我給了她一個好建議,叫她去城東頭找瘸子李,給她換個發型,剪出一排流海,就能遮住那道傷!」
魚冰冰不可思議的望著西紅柿,兩個相對無言三秒鐘後,同時爆發出一陣陣爽朗的笑聲。
魚冰冰這才發現,自從她嫁給金御風後,似乎是第一次笑得這麼開心。
「閑聊了這麼久,有什麼正事就快點說吧。」魚冰冰笑完,望了望窗外剛剛鑽出雲層的月亮,打著呵欠說道︰「你費老大勁把甲乙丙搞定,再溜進我房里,應該不會只想告訴我檀香的下場。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說完,我要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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