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顏皇女 第二卷 辯解

作者 ︰ 心若依米

「住口!」月兒跳起來,憤怒地罵道。她不允許別人這樣侮辱他!

她雙手叉腰,臉上怒意勃發。男人們被她突然間的爆發震懾住了,平時那麼清純可愛的小姑娘,一生一起氣來,這麼恐怖啊!

彪悍的女王殿下繼續指著原理方的鼻子罵道︰「你個不要臉的,就是嫉妒!先是污蔑純潔清白的雲筠,現在又說容止的壞話!你到底有沒有羞恥心?背後說人家有什麼意思,有膽量你到容止面前去說,這才是大丈夫敢作敢為!你個鼠輩!我瞧不起你!」

原理方被她罵得抬不起頭來。第一次見識到柔弱女子如此彪悍的一面,他完全震驚得傻了。

「你、你、你胡說!容止本來就私生活不檢點。做出那樣丟人的事情,憑什麼不讓人說?」原理方越說越覺得有底氣,做錯事的人又不是他憑什麼他說幾句就要被這樣指責?「我承認他的確很有才干,但是這並不能抵消他犯下的惡行!」義正言辭的樣子。

「那你到底生活上看,他到底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了?」月兒做出洗耳恭听的樣子。眼中滿是不信。

在杜正英的描述中,容止怎麼可能會是‘曠世丑聞’的主角?要說‘曠世冤案’她還有可能信。

「我說了,他勾引有夫之婦,還帶她私奔……眾目睽睽之下被追回,全天下都知道他們做得丑事。這在當年是一個絕大的丑聞,第一公子和第一美人的私奔!呵!如果他不是品行不端,又怎麼會做出這等不知廉恥的事情。」

「不!我不相信!他有那麼多女子愛慕,那些女子那個不是美貌如花、才華橫溢?他完全不動心,又怎麼可能平白無故愛上一個有夫之婦?肯定是被四大家族陷害的!」月兒為容止辯白,只要她認定的事情,很難被勸解變卦。

「我也覺得這件事情,肯定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如果是容止要做的事情,他不會做得如此潦草。我相信憑他的才智,若是真的愛上了有夫之婦,他也可以有一千種方法把‘抱回美人歸’這件事情做得順理成章,沒有人能夠找出指責他的地方。」雲筠分析道。

杜正英哈哈大笑道︰「果然不愧是雲筠。當時這件丑聞就像一座巨大的山峰跌進海里,掀起了翻天巨浪。朝堂之上各派系之爭由此白熱化,掩飾的平靜也再無法保持下去。四大家族幾百年的傳承積累,又豈是吃素的。他們一旦要對付一個人,更何況是聯合起來對付一個人,即便是容止那樣驚才絕艷之輩,也是異常吃力的。當時皇帝是支持他的,可惜就是那場丑聞,使他喪失了皇帝的信任。若是容止同四大家族站在一起,那對于皇帝來說無疑是毀滅性的打擊。所以,在容止最困難的時刻,皇帝並未伸出援手……」

「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年的事情我也是听長輩說了一些,還有一些是從容止那兒听來的。具體的細節他們都是諱莫如深。我所知道的是容止的勢力瓦解之後,又發生了一件震驚朝野的大事——皇上駕崩了。」

「天哪!」月兒驚叫一聲,捂住了嘴。

杜正英接著說道︰「當年那場爭斗異常慘烈,容止失去了他的妻子,和剛出生的女兒失散;柳氏和肖氏涉嫌謀害皇上滿門斬首;風氏徹底退出朝堂;龐氏是唯一的得益者,成為當今顯赫的貴族,風頭無二;而皇帝,最高的掌權者,卻落得個英年早逝的下場。

自此容止消失在人間一般,不問世事。

我也是偶然間踫到他的,若不是家父與他有舊,怕是我也見不到他。卻沒想到,他卻不嫌棄,竟把我當成好友。」

說完嘆息一聲,既感嘆權力斗爭的殘酷血腥,更感慨生命的脆弱。以及,對容止的惋惜之情。

雲筠听他說完,覺得有一絲悵然。容止那樣的人物,也不知是否有緣得見。

「那……容止沒想要報仇嗎?」

「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找回女兒。報仇也並不能使愛妻復活……他或許在等一個好時機罷!」

「杜公子,你說了這麼多,不怕我們對容止不利嗎?他是你的朋友不是嗎?難道你不怕說了這些對他不利?」雖然很高興了解這樣一位,世間罕見的男子的過往,她覺得很開心,同時也很疑惑。杜正英說這些就像是有預謀的一樣……

韓密笑起來,他容貌俊朗,笑起來有股陽光的味道︰「雲筠姑娘你放心吧!這件事情……關于容止的事情之情者數不勝數,即使容止真的回來報仇,也不會有人把你怎麼樣的。」

雲筠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是不關她的事情啊……

只是自從听杜正英談起容止,她就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難道是累了?

「雲筠,別多想了,既然故事听完了,就該你投桃報李,替杜兄解決難題了。」寒月道。

「嗯。」雲筠應了一聲,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詩詞上。這首詞的意境很容易領會。

詩中取的是冷月涼音相伴下的漂泊天涯,是靈魂的自由不羈。

白雪擁抱茫茫著黃沙,由碧落投身至此,做彼此最親密的接觸。天與地。瞬息無緣。人有苦,可以求天地垂憐,天地之苦,又有誰能憐惜?

也許,容止看到漫天雪花飛舞,他幻覺到靈魂羽化的樣子,它們片片飛旋起落。

那般的清冷孤傲、陰郁、漫不經心,心已死,天地又何妨?

光是看著,就不由從心底生出一股疼來。

讓人搬來古琴,雲筠低頭,開始在琴弦上試音,然後紙上記錄。

她作曲喜歡一鼓作氣,一旦進入狀態,便仿佛不需靈感,下筆如有神助。杜正英他們不敢打擾,只在一旁靜靜看她創作。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紙上佔滿了音符。

雲筠抬起頭,已是淚盈于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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