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子明想了想,給出了一個慎重的答案︰「這個不好說。不過,雖然只有短短的幾次接觸,但我發現林姑娘小小年紀智慧超凡,見識也不俗,何況還有林如海林大人,這父女二人雙劍合璧未必會有什麼危險。此外,我還發現,林府有好些武功好手,若不是我功夫好,一早兒都被發現了。只不知這些好手是敵是友。」
水溶的一雙濃眉緊緊皺起,一顆心懸了起來,掙扎著坐起︰「不行,我要去一趟蘇州!」
隋子明忙伸手按住他︰「你別急啊!你這個樣子就算去了,是幫忙還是添亂啊?」
水溶輕輕一笑︰「我已經大好了,不過是躺了這麼久身上沒什麼力氣罷了。從今兒起,你仍舊扮作我,坐鎮王府,一切低調從事,切不可被人看出破綻。」
隋子明一撅嘴︰「我還以為你醒了我就小鳥出籠了呢!我還想回漠北逍遙一陣子呢,誰知又叫你拴住了!不過,你肯定姑媽能放你走?」
水溶嘿嘿一笑︰「大不了偷著走!」
隋子明指著他一陣壞笑︰「真有你的!」
又休養了三日,身上有了些力氣,水溶便悄悄離開北靜王府趕往蘇州。
陽春三月江南草長,群鶯亂飛。
水溶撐著油紙傘,佇立在小橋上,看著橋下潺潺流水,以及河面上飄飄蕩蕩的落花,有些痴了。這種寧謐的環境,似曾相識。
他知道自己曾經纏綿于各種稀奇古怪的夢境,可是醒來之時夢境卻變成了一團天際不可捉模的雲霧,唯一沒有磨滅的便是「黛兒」二字。
三年多以前,那個精靈古怪的戴玉林已經令自己不忍放手,如今的林黛玉呢?
實在沒有想到,未及豆蔻的黛玉竟然出落成一個明艷照人的少女,舉手投足間帶出來的氣質風韻與平素所見女子迥異。
他並沒有冒冒失失地闖進林府,如今朝廷內外奪嫡之爭幾乎已經進入白熱化狀態,幾位皇子明爭暗斗,競相拉攏朝中大臣,可謂暗潮洶涌。
林如海雖然只是一個二品大員,可是他掌管著江南鹽務,這可是關系著國庫三分之一收入的肥差,因此必然也在被拉攏之列。
不過,以他對林如海的了解,此人未必便會為任何人所利用。
可惜的是,當今皇上雖然有知人之明,但經歷了多年的太平歲月,不免有些驕傲自大起來,身邊頗有幾個善于混淆視听的佞臣。如今听聞林如海抱恙,皇上本著體恤下臣之心,下旨命林如海返蘇州調養,命太醫院派出醫術最為高明的太醫親赴蘇州診治。
豈料,這太醫早已被人收買……
水溶幽幽一嘆,他自己如何不是像這落花一般,身不由己?雖然不屑與這場爭斗,卻仍舊不可避免地被牽扯進來了。
「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常**,」一個雖然略顯稚女敕,卻無比動听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與其傷春悲秋,倒不如超月兌一點,欣賞春花秋月的美好。」
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馨香在身周縈繞,水溶的心悸動起來,三年有余了啊,這是第一次,真正的重逢!他緩緩轉過身沖著同樣撐著傘,作少年書生打扮的黛玉輕輕一笑。
黛眉如畫,如遠山疊翠;眸光清冽,似幽潭不波;秀鼻玲瓏,仿佛雕瓊砌玉;櫻唇含笑,若桃綻春風。嫻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淡青色的衣袂隨風飄揚,顯得是那樣的出塵超逸。
這副容顏熟悉到像是不知在夢魂中重復了幾千幾萬遍,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離開過。
黛玉一雙蛾眉忍不住輕輕皺起,面對這樣灼灼的目光,有些後悔冒冒失失過來搭訕了。不知如何,方才總覺得這個人很值得親近,直到他回過頭來才發現,竟然是自己昔日的東家!
三四年的光陰早已改變了自己的容貌,水溶應該認不出自己了吧?
水溶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咳了一聲,道︰「超月兌世外談何容易!」
黛玉清冷一笑︰「蘇東坡有雲‘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但杜工部卻有‘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之語。眼光只放在身周,無論如何都無法有那種旁觀者的超然的。」
水溶不由得擊節贊嘆︰「果然一語中的!」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對水溶的贊嘆黛玉渾不在意,「這個道理誰都懂,但身處困局中的人又有哪一個能以局外人的眼光來看自己的處境?」
水溶輕輕點頭︰「不錯。不過,假如身處困局的是你,你該如何自處?」
「我?」黛玉微微一笑,「我相信世間沒有解不開的珍瓏棋局,只要有一雙慧眼,總能夠破而後立!」
水溶眉峰一挑︰「紙上談兵,易如反掌。想當初趙括熟讀兵書戰策雄辯無敵,到最後還不是落得個兵敗身死名裂的下場?」
黛玉明媚的雙眸筆直地迎上水溶那挑釁的目光,桃瓣一樣的唇綻放出自信的微笑︰「請出題。」
「好,」水溶覺得兩個人現在的狀況很奇妙,就好像多年未見的故友,沒有任何生疏、客套,盡可以單刀直入,「假如你被困一隅,身邊遍布敵人眼線,而你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你該如何月兌離困境?」
黛玉淡淡一笑︰「這個簡單,首先要弄清楚來犯之敵的意圖,這樣才好對癥下藥,或者誘敵深入,或者金蟬月兌殼,或者暗度陳倉,或者圍魏救趙,或者借刀殺人。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可是書生勝在有一個聰明的頭腦,須知人與人甚至國與國之間的爭斗,最終決勝的關鍵還是智計。」
水溶微笑著搖了搖頭︰「這樣的方略盡人皆知,未免有隔靴搔癢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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