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猛虎在細嗅著薔薇,一剛一柔卻如此交融,故,剛如冷石,心中仍存柔弱蓮花。
————————
她雲輕歌,再能隱忍,再沒血沒肉,也是個活生生的人。
她會哭,她會痛,她會傷心……
可是這個家,卻沒有讓她好好地做一個人。
好不容易縫上那道可怕的傷口,雲輕歌接過楊嬤嬤尋來的金瘡藥,撒在上面。
「楊嬤嬤。」雲輕歌那雙清幽如潭的眸子,縹緲地落在楊嬤嬤的身上。
楊嬤嬤依然掉著淚,抬頭看她,「少夫人。」
平日里自卑怯弱的眸子,如同湛藍的大海一般深邃,她的瞳孔,並不完全是黑色,而是隱隱的滲透著,幽藍的光芒。
楊嬤嬤看著,總覺得此刻的少夫人美得炫目,她流光溢彩的眼眸里,倒影著她微微失神的臉龐。
「少夫人,你有什麼吩咐?」
雲輕歌靠在床上,靜靜地抱著自從出生後,便不哭不鬧,身體瘦弱得像個小老鼠一樣的嬰兒,她深沉的眸,只有看著懷中的孩兒,才露出絲絲柔情。
「楊嬤嬤。孩子,夭折了。對嗎?」雲輕歌,抬起一雙清澈的眸,望著楊嬤嬤,靜靜道。
「什麼?少夫人,少爺不是好好的……」
「孩子不足月,一出生,就死了。楊嬤嬤為了避免我傷心,便抱出去,偷偷埋了。對麼?」雲輕歌語氣淡淡,甚至潛藏著絲絲溫柔,但是卻有種毋庸置疑的力量,讓楊嬤嬤無法反駁。
她垂下了臉,知道少夫人,是徹徹底底對這個家心涼心死了……
「是。奴婢知道。少夫人的孩子,一出生,便死了。」
幸好這個孩子,出生之後,就一聲不吭的,沒有惹來什麼麻煩。
「謝謝你楊嬤嬤。他日,我定會報你大恩大德。」雲輕歌聲音很輕,但是這承諾,卻很重。
楊嬤嬤嚇得跪倒在地,哭道︰「少夫人受苦了。老奴能為少夫人做點事,也是為祖上積德。」
雲輕歌點點頭,從懷里拿出一根火折子一樣的東西,遞給楊嬤嬤,低聲道︰「你去屋外,找一個偏僻點的地方,把這個火折子點著。然後再回來。」
「少夫人,快去!」
「是。奴婢知道了。」
雖然不知道雲輕歌要干什麼,但是楊嬤嬤還是乖乖地照她的話做了。
楊嬤嬤走到院子的一個偏僻處,剛點燃那像火折子一樣的東西,沒想到,一聲尖銳的巨響,剛剛還在手里的東西,像風一樣迅速沖向天空, 一聲,便是絢爛的小爆炸,天空劃過一抹亮光。
楊嬤嬤做完這一切後,這才偷偷模模地溜回房間。
「少夫人,奴婢照你的吩咐做了。」
「嗯。謝謝你楊嬤嬤。」
楊嬤嬤老臉一紅,「您是少夫人,為您做事是奴婢的本分。」
剛剛那爆竹在空中爆炸不久,一道黑色的高大身影,便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房間里。
是一個全身黑衣,又有一頭黑色長發,沉默,失明,手持一根黑色燒火棍的古怪大叔。
他來到雲輕歌面前,低下頭,恭敬道︰「少主。」
雲輕歌將懷中的孩子小心翼翼地遞給他,鄭重道︰「赤,替我好好照顧寶貝。」
「是,少主。」